魘陣附著在柳重月的魂魄之上,這段時間身體瀕臨破碎,魂魄動盪,確實很容易被魘陣趁虛而入。
辛雲又道:「我再給你些靈力,先前不是說,有靈力傍身會讓魂魄舒服一些。」
柳重月便沒拒絕。
他閉上眼,對方純澈的靈流自眉心傳入體內,四散而開,溫養著他的魂魄。
柳重月細細辨認著,確然與程玉鳴的靈力屬性相似。
大概是還換過身體,程玉鳴的的靈力要更溫和一些,沒有辛雲的那般肅殺。
是換了身體,還是轉世重生過一次?
柳重月猜不到。
他們在佛堂里呆了兩日,這兩日外頭烏雲密布,見不到光亮,整個城中瀰漫著令人恐懼的陰森氣息。
甚至在稍遠一些的地方都已經瀰漫著大霧。
濃霧之下更是伸手不見五指,誰也不知前行是否安全,可有妖獸埋伏,也不敢偷偷離城。
柳重月在草鋪上昏昏沉沉睡了一夜,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問:「城外不是有許多修仙的,怎麼到今日都不見人進城來幫一幫?」
「修士?你指望修士救命,還不如指望那群怪物自己離開。」
「那仙人呢,仙人總該會來吧,以前仙使不也來過這裡。」
耳畔鬧鬧嚷嚷,柳重月沒了睡意,睜著眼從望著高窗外。
除了烏雲,什麼都看不到。
他看見向安正沉默地坐在一個婦人身邊,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孩童,尚在襁褓之中,面呈青灰之色,像是生了重病已然快要不行了。
婦人輕輕啜泣著,向安看不下去,又安撫了兩句,道:「我去藥館看看還有沒有藥材吧,或許還能再多撐一段時間。」
婦人連聲道謝,向安便起了身,自己一個人離開了佛堂。
柳重月忙推推正在閉目調息的辛雲,小聲道:「把你的鏡陣留一個給我,去跟著向安。」
辛雲便給他留了一把小鏡子。
佛堂外一片肅蕭,路邊還有被蠶食的、黏著一點點血紅碎肉的屍骨。
前幾日確實有膽子大的百姓說要出去闖闖,人走了便再也沒有回來。
向安看得頭皮發麻,不敢再多瞧,又怕驚動了不知道藏在何處的妖獸,小心翼翼往藥鋪趕去。
所幸這一路沒什麼危險,向安鬆了口氣,順利進了藥鋪。
他只懂一點點醫術,那小兒病症是高燒,勉強能治一治,但還有什麼別的隱症便無法知曉了。
他自知那小兒或許救不了幾日,但多少能給那婦人一點希望,讓她別那麼難受。
等往後太鼓城恢復了原狀,一切還會好起來的。
向安嘆了口氣,將藥材找好,去後院打水打算煎藥。
剛進了後院,一隻巨大的白鳥忽然尖嘯一聲,驟然向他這邊俯衝而來。
向安嚇了一跳,忙驚慌失措向後跑去,卻只感到一陣罡風驟然刮來,頓時便將他掀翻在地。
向安在地上打了個滾,頗為狼狽地撐起身體,眼見那白鳥張著利爪飛撲而來,向安心道自己此番恐怕必死無疑,只能等死。
正想著,一道劍風忽然急斬向那白鳥,登時將它打飛。
白鳥又尖嘯一聲,它有一點點神志,懂得趨利避害,察覺到來人比自己厲害,為保命便自己走了。
向安這才松下一口氣,心跳還未平息,又驚又險道:「城主?」
辛雲跟隨而來的腳步驀地一頓。
是瓷妖。
這麼多日不見,靈力竟然強悍了許多。
這瓷妖倒是手段很多,各種各樣的歪門邪道都能找到。
辛雲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角落裡,聽著他們對話。
瓷妖道:「向大人,怎會這般狼狽,城中狀況還好麼?」
「您消失這幾日,城裡狀況很不好,很多人都死了。」
向安猶豫了一會兒,又問:「您……去了何處?」
「哦,事態緊急,我去尋求仙道幫助,」瓷妖話音一轉,又道,「你應當也去過了吧,你看,仙道那群道貌岸然的修士們啊,說這是城中百姓的命數,不可出手相助。」
「他們倒是得道成仙長命百歲,城中的百姓可什麼都不知曉,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便沒了性命。」
瓷妖語氣裡帶著些許嘲弄:「人又怎麼知曉自己的命數如何,還不是仙道一句話的事,難辨真假。」
向安沉默不語著。
「我這幾日不在城中,便是去問了仙道,仙道既不願出手相助,那我便自己想辦法,」瓷妖張開手臂,掌心凝出一團靈力,笑道,「你看,仙道說我沒有仙緣不得修煉,我聽了他們的話,在太古城中安安心心做一個普通人,守著這座城,但現在才發現他們原是騙我的,有沒有仙緣,我照樣能有強大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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