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官員才子,耗盡一輩子的時間去追逐仕途,最後成功的又有幾個,若是你能夠長生,不便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向安臉色有些難為情:「城主,我想要的也不是什麼功名利祿,就只是想看百姓過得好而已。」
他不是很想要長生,長生並不能帶給他太多的好處,倒不如就這樣過下去,看著百姓安居樂業,他便已經很高興了。
瓷妖聞此言便有些不太高興,面上情緒落了下來,卻又轉而道:「你有此番想法便好,我還真擔心你貪圖富貴,看來陛下沒看錯人。」
向安以為她先前是在試探自己,這才鬆了口氣,臉上笑意也真切了些:「城主過譽了,為人臣子,只是應當做的。」
他們在酒樓里用過膳,便就此分開,回到了各自的府邸。
瓷偶入了城主府便大發雷霆,摔了許多東西,後又覺不解氣,提著劍去了院中。
辛雲背著柳重月跟在她身後,卻見她隨意挑了兩個正在掃灑的奴僕,對著他們舉起了劍。
辛雲腳步下意識停住,猛地轉了身,沒叫柳重月見到血。
不過那二人的慘叫聲還是入了柳重月的耳朵,柳重月心中有些不適,卻也沒再轉頭。
「瓷妖現在心性變了,」辛雲道,「她殺人已經上癮,嗜血太多,會被心中的惡念侵襲,最後走向你死我活的滅亡。」
柳重月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他們又回到昨夜待過的院子裡,柳重月被辛雲放到台階上,辛雲又問:「今日可覺魂魄有何異樣?」
「不曾。」
「那便好。」辛雲見他臉上沾著一縷頭髮,下意識伸出手,想替他拂去。
指尖還未碰到柳重月,他忽然間便清醒了,停下了動作。
他在做什麼?
辛雲問著自己,忽覺方寸大亂,心擂如鼓。
正要收手,柳重月卻迎身靠近了他,問:「你想做什麼?」
第18章
他想做什麼?
辛雲腦子裡頓時像是被什麼熱氣沖昏了頭腦,又像是喝醉了酒,有些暈乎乎的。
幸虧臉上還帶著覆面。
他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倒還能想到這個。
辛雲唇瓣張了張,半晌才道:「你……頭髮黏在臉上了,會不舒服吧?」
他收了收手,只是指了一下對方的面頰。
見柳重月抬指勾住那一縷頭髮,白皙的手指與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明顯並非一人。
他到現在才意識到,柳重月一直頂著那張很是醜陋的面容呢。
他真是瘋了。
辛雲有些狼狽地轉開了視線,但不過半晌又轉了回來,卻瞧見對方正偏著臉,望著不遠處的房頂。
房頂上站著一個紅衣的修士,衣擺在風中飄揚,像是一捧烈火,又倒映在柳重月的瞳眸之中。
辛雲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可是能怎麼辦呢。
愛或是恨,都是他們師兄弟二人之間事情,他作為旁人,也沒辦法、更沒立場多說什麼。
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才這麼想著,柳重月忽然衝著房頂上那人揮揮手,道:「道友,你下來會兒,我有話要與你說。」
景星還有些怔然。
他試圖回憶起有關那個人的事情,和他以前在渡業宗發生過的那些過往,依稀記得自己年少時他們曾有過一段時間的親密。
也記得那段時日宗主不在山上,將自己託付給柳重月教導。
可是那段時日發生了什麼,卻什麼都記不清了。
只記得自己在宗門大比上將柳重月一劍挑下山崖,他沒想到柳重月不多不閃,心裡很慌,沒來得及多想便縱身躍下。
卻隻眼睜睜地看著他被程玉鳴抱在懷裡。
他做什麼都慢了半拍,於是錯漏了一步,錯漏了第二步,年歲一久,與那人之間的距離便越來越遠。
直到再也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也再也看不到他留下的痕跡。
要是那個時候他快一步,或者後來早一步出關,柳重月可能也不會死。
魂魄找不到,連屍身也不知在何處。
景星後來去找過程玉鳴,程玉鳴冠冕堂皇,左右推脫,卻始終不肯告訴他柳重月的屍身在何處。
質問到最後也覺得沒意義了,程玉鳴如今修為已是渡劫後期,離飛升臨門一腳,興許是拿著柳重月證道了。
反正柳重月身上有罪責,有洗不清的殺戮因果,對於仙道來說死不足惜。
從程玉鳴那裡回到渡業宗之後他便沉心修行,修為慢慢上漲,直到他覺得已經超越了程玉鳴。
但那時程玉鳴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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