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舟後,裴夢回領著阮霜白去找最近的醫館,阮霜白一路上都很安靜,乖乖黏在裴夢回身上,像塊松鬆軟軟的小粘糕。
阮霜白貼著他問:「喝什麼藥呀,墮胎的?」
「差不多,是舒氣的藥,不過你懷的並非真胎,所以不會有感覺。」
「不疼嗎?」
裴夢回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不疼。」
「嗯,我聽你的。」阮霜白變得很乖。
不知為何,裴夢回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罪惡,像是搞大了別人肚子不想負責,然後帶對方去路邊醫館整一碗墮胎藥。
想著想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自從遇見阮霜白,他身邊充滿了離奇的事。
到底為什麼會假孕。
就算是兔妖,男的也不可能假孕啊。
懷著滿腹疑思,裴夢回踏進醫館,親手挑選需要的藥材。
阮霜白覺得醫館的藥材混雜味兒有點難聞,再度忍不住乾嘔,乾脆躲到了門外,呼吸外面的新鮮氣息。
由於阮霜白戴著面紗,又身量纖纖,姿態柔軟,醫館的掌柜沒有看清,以為他是女子。
掌柜看著裴夢回挑了許多化胎的藥材,於心不忍道:「客官,可是夫人懷了孕?」
裴夢回沒有解釋,點頭應了一聲。
「看客官與夫人的衣著不似窮苦人,養個孩子想必綽綽有餘,何必、何必……」他話未說盡,言外之意卻很明顯,「況且落胎傷身啊。」
就差沒指著他鼻子說:不能不負責任啊!
裴夢回直接氣笑了。
被人當成狼心狗肺的浪蕩子了。
裴夢回深吸口氣,莞爾道:「多謝掌柜關心,這藥不是給我夫人吃的。」
掌柜的瞪大眼睛,不是給夫人吃的,難不成外面還有別的情人?長得人模狗樣兒,沒想到竟如此花心!
就算是情人也不能隨便吃啊。
造孽,造孽啊。
裴夢回挑了一圈藥,付靈石時發現櫃檯底養了一窩兔子,白的灰的黑的好幾隻,看上去都不大,糰子們湊得很緊,正在窩裡互相舔毛。
目測是公兔子。
「掌柜,這些兔子是公是母?」
掌柜的瞥了眼:「這窩都是公的,還有一窩母的在後院,客官若喜歡可以買兩隻,算上藥材給你打折。」
一般家裡養的兔子一生就是一大窩,掌柜一個人養不了太多,在小兔子滿月後就會把它們賣出去。
裴夢回倒不是打算買兔子,而是很好奇普通的公兔子會不會假孕。
他俯下身,靜靜觀察裡面的每一隻小兔子,順道問:「掌柜,公兔子可會懷孕?」
「哈?」掌柜的撓撓頭,「公兔子懷孕這種事聞所未聞,絕無可能。」
「假孕也不會?」
「當然不會,只有母兔子偶爾會假孕,又是築巢又是攻擊主人的,鬧騰得很。」
裴夢回眸色深了深,想再觀察一番。
兔窩裡,一隻黑兔子突然咬住白兔子的耳朵,裴夢回下意識伸手,把黑兔子撥開,檢查了一番白兔子耳朵上的傷口。
些許血痕,不算嚴重。
阮霜白進屋的時候恰好看見這一幕。
窗欞漏出的日光照耀在裴夢回身上,他微微俯身露出肩背,修長的手指撫過白兔子粉嫩的兔耳朵,目光深情款款。
想起裴夢回喜歡兔子的怪癖,阮霜白腦子裡轟的一聲。
他居然背著自己用溫柔的眼神看別的兔子,還上手曖昧得撫摸!
眼淚噌的一下湧上眼眶,他指著裴夢回的手微微顫抖,眼淚吧嗒吧嗒掉:「放開,你、你紅杏出牆!」
「你這個沒良心的負心漢!」
第45章
撕心裂肺的質問把裴夢回弄暈了。
紅杏出牆?誰紅杏出牆, 誰是負心漢?
不會在說他吧。
旁邊的掌柜眼珠子瞪大,一時之間不知該驚訝阮霜白是男子,還是該驚訝他怎麼會曉得男人紅杏出牆。難不成是方才他和男人的對話被聽見了?真是造孽啊。
他有心勸兩句,又覺得這男的活該, 搖擺半天后決定看戲。
裴夢回快步上前, 替掉眼淚的小兔子擦去眼尾水痕, 真心疑惑問:「我怎麼紅杏出牆了?」
這裡分明只有他和掌柜的兩個人。
阮霜白上氣不接下氣,邊喘邊哭:「你、你別想騙我,我都看見了, 你含情脈脈地看著那一窩兔子!是不是看上它們了!一個不夠勾搭一窩,你玩得還挺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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