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回揚起唇角:「沒受過傷不清楚呢,小兔子。」
「……」
裴夢回煩死人了!
「可是這裡只有你勉強算人,我又沒辦法找別人。」
裴夢回懶得跟他計較什麼叫勉強算人,又道:「不怕在我面前脫衣裳了?」
「那你有沒有什麼法子不脫衣裳上藥?」阮霜白不抱希望地問,問出口的剎那甚至想罵自己蠢。
裴夢回卻神氣十足道:「不脫衣裳的法子多的是。」
聞言阮霜白眼睛一亮,以為自己有救了,連忙追問。
就聽見某個男人聲調微揚:「不想脫啊——撕碎即可。」
第8章
此刻的阮霜白正坐在榻上生悶氣。
銀絲搭在肩頭,頭頂一綹毛被風吹得卷翹起來,似乎也隨著主人心情氣鼓鼓。
門扉嘎吱,裴夢回進門就瞧見某個氣成小包子的兔子,隨手關緊門,步調不疾不徐,晃到阮霜白面前,低下頭:「真生氣了?」
不聽不聽,阮霜白捂住耳朵。
「給你上藥。」
「不許撕我的衣裳!」阮霜白連忙抱緊自己,做出一個防備的動作。
裴夢回笑吟吟:「我說什麼你都信?」
阮霜白抿了抿唇瓣,放狠話道:「我明日就走,絕對不跟你去銀砂之境。」
「小兔子,你的威脅毫無殺傷力,先不說你能不能跑出這個院子,就算真的跑出去了又能活多久?」
「尤其是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美人,跑出去會被餓狼分食的。」
對方說的話直戳阮霜白的心坎,說的沒錯,外面有他的仇人,遇見就是一個死。哪怕遇不見仇人,真遇見修真界的貪淫好色之徒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妖丹破碎的他可能連練氣期的入門修士都比不過。
想清楚以後,心裡頓時慫了八分。
但還是要嘴硬一下,阮霜白嘟囔道:「說的就跟你不是狼似的……」
「我咬你了?」裴夢回撩起眼皮,「狼會給兔子上藥嗎?」
阮霜白不說話。
「唉,難得發一回善心,還有小兔子不識好人心。」
「那你把眼睛閉起來。」阮霜白把藥瓶塞進裴夢回的手裡。
裴夢回氣笑了:「閉著眼睛如何找傷口,讓我像盲者一樣在你身上摸一圈,摸到傷口再上藥?」
「原來是太久沒被梳毛,想念了?」
這傢伙每說一句阮霜白的臉就紅一分,最後彤雲密布,頰面滾燙不已。
他默默垂首,咬著牙輕輕踹了裴夢回一腳,沒有真的用勁兒,只蹭了點衣擺下緣。
衣擺沾的零星灰塵一個清塵咒就消失,顯得他格外沒氣勢。
阮霜白乾脆放棄掙扎,轉身背對著裴夢回,玉白手指抵在了自己衣襟,指腹摩挲著襟口如意紋,輕手解開衣帶——
衣裳褪下的一瞬間,似有涼風拂過,他打了個寒顫,不敢回頭看身後的男人。
細膩的雪膚之上印著道道紅痕,月光漏入室內,打在美人光.裸的脊背,仿若輕紗籠罩。
有點冷。
他抖了抖,靈光閃過,窗子突然緊閉。
緊接著,溫熱的藥膏點上了脊背,阮霜白微微睜大眼睛,自己上藥的時候藥膏分明是涼的。
裴夢回應該是用自身靈力烘熱了冰涼的藥膏。
一動不敢動,阮霜白眨著眼,感覺到那抹溫熱在後背的傷痕處暈開,男人的指腹帶著薄繭,划過肌膚的時候有點粗糲。
觸感太過清晰,他有點難耐,眼睫如同扇面起伏。
誰都沒有說話,屋內寂靜到落針可聞。
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忽然眼前一花,再睜眼的時候……他又變回了兔子,倒在了床榻上。
嗯??
阮霜白翻身起來,望著自己毛茸茸的小兔爪,疑惑問:「不是服了聚靈丸嗎,為何又變回了原身?」
裴夢回眼前一空,低頭就瞧見茫然無措的小兔子正巴巴瞅著自己,似乎在質疑:你的聚靈丸不會是假的吧?
「應該是你太過緊張,體內靈力失序紊亂,故而現出原形。」
「……」
小兔子嫌丟人,用兔爪捂住了眼睛。
可惡,一天到晚的淨是在裴夢回面前出醜。
阮霜白往榻上一趴,小小一團毛絨兔球攤開,像是一團未化開的雪。
雪球被一雙熱乎乎的手掌捧了起來,阮霜白連忙鬆開爪子,懵懵的看向裴夢回,怎麼回事,誰允許你抱兔子的!
小兔子在男人掌心咔咔跺腳,毛茸爪子軟軟的,踩在手掌半點不疼,裴夢回勾起唇角,單手托住他,另一隻手摸了摸兔子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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