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父親的話,他略一思索就知道原由,「全憑父親安排。」
和升職一起到漁陽的便是新上任的判官呂勤,他帶著父親的書信去到徐府。
「徐大人,下官於讀書一道資質有限,得蒙蔭之便任漁陽判官。家父擔心我換這個不孝子不成器,讓我跟著您好好學習。」
「不必客氣,你我同僚。」徐京墨沒想明白為什麼呂大人不把兒子放在跟前,反倒是安排到他這邊。
「徐大人,是下官自請來漁陽。作詩寫文章,我不在行,但是算學一道卻有幾分心得。」呂勤說是自己要來漁陽,免得讓徐京墨以為他父親對他不滿,或者是安排他來此當耳報神。
這話徐京墨是不信的,不過不要緊,究竟為什麼他總會知道的。安頓好了呂勤,他才有空仔細看了看升職。
他自己也沒想到驚喜來的這麼快,齊承帝的一道聖旨讓之前質疑他的聲音都成了笑話。自行處置今年的糧食,這個權利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若他有一點私心,只需要動動手腳便可以輕鬆家財萬貫。
齊承帝是信任他,還是在試探他,舅舅,現在處境可好?
天子近臣並不好當,共患難時容易,共享福時則不然。何況,徐天賜心心念念為徐家翻案,尚未登基的齊承帝自然
會應允,但是已經登基為帝的他,心裡就未必願意了,因為徐家翻案,意味著他在否認「先帝」。
有了名聲的顧慮,他也許更希望徐家之事就此終止,但是他大概率會將徐家蒙受的冤屈補償到徐天賜和徐京墨身上。然而,他們不需要這種補償。
兩百四十萬石糧食,留下所有人的口糧和儲糧以後,還有大概半數可以賣出去換銀子,至少今年修路的錢是夠了。
漁陽的大豐收很快被所有人知曉,不少的糧商都跑來看看機會。他們想著糧食多,就能壓壓價,但是徐京墨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呢。
漁陽採買石材、木材用的是多家比價,這次賣糧同樣如此。你說商人們會沆瀣一氣一起壓價?有南宮家在,他們壓價又有什麼用。
從京都趕來的郭老闆,無奈地和掌柜說,「你說咱們是不是和南宮家犯沖,之前在京都就被她坑了一次,這次來漁陽又遇到她,說不定要無功而返。」
掌柜也是一臉戚戚,本以為這次能大賺一筆,現在看來無功而返就不錯了。南宮家的糧食生意在京都已經站穩腳跟,糧食到手不怕賣不出去。
郭老闆很愁,他發家晚,比不得大糧商,要不是南宮雲辭之前攪渾了京都的糧食市場,他也未必有現在的機遇。但是他手上的銀子有限,再算算來回的損耗,「掌柜,你說咱們收糧能接受的最高價格是多少?」
「今年九州的糧食多,其他地方可沒什麼變化,老爺,400文的收糧價格就是咱們的極限了。」這價格不一定能賺錢,但是至少不會虧;問題這個價格能不能收到,若是一點都收不到,也是個麻煩事兒,糧鋪沒有糧食可不行。
郭老闆愁的不行,他們就算不壓價,也可能因為競價導致收不到糧食,「你說我們有可能在漁陽直接買些耕地嗎?」
掌柜的也拿不準,對於他們來說買地一定是最方便的事情,但是糧食都不一定能買到,何況耕地。
越來越多的糧商聚集在漁陽,和郭老闆一樣動了心思想買地的人不在少數。
在眾人翹首以盼中,徐京墨的分地方案也出來了。好多人都以為是按照男丁人數來分地,結果是按照成年人數來分地,不分男女;大家都以為是平分,結果根據上年的收成來分配,好逸惡勞的人不僅只有下等田,甚至到手的耕地畝數量還減半。
至於買賣,不好意思,耕地是朝廷分給百姓的,歸屬於百姓所有,但是百姓若要買賣,交易對方必須是官府。交易價格則是參照九州現有的價格,官府再對外出售的時候,價格不得低於這個價格的1.1倍。
二興村當年的村霸給徐京墨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害怕弱勢群體保不住自己的土地,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法子,但是即便如此也不是萬無一失的。遇到貪官污吏,總有辦法侵占百姓的錢財。
南宮雲辭看不得他各種糾結,只說,「這世上從來沒有一勞永逸的法子,也從來沒有萬無一失的可能。」
他這才放下了諸多顧慮,出了這麼一套管理辦法。
郭老闆與掌柜對視一眼,果然是不能想太多,想也是白搭。他們看著圍在布告欄周邊的百姓,都是一臉的喜色。
有帶著鄉音的百姓說,「徐大人真是個活菩薩,給咱們分了這麼多地。」
旁邊的人應和道,「那也是牛大爺你家有本事,官府可是說了,誰家種的糧食多,誰家就分的多。」
被誇的牛大爺一臉得意,他們家原來只想著好好干能多分的糧食,誰能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郭老闆聽了這話,又去仔細看了看布告欄,漁陽的土地雖然分了,但是沒有全分完,以後還會分嗎?回到住處,他問,「如果按450文的價格收糧,咱們會虧嗎?」
「如果路上損耗不高,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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