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沖啞女點點頭,願意泡個熱水澡。
啞女手腳麻利地為她添完熱水,還沒有退出去的打算。
白嫿打量著看她兩眼,問道:「你要留下嗎?」
啞女這回沒有比手勢,而是指了指旁邊小桌上放置的花瓣和精乳,白嫿明白,也沒排斥。
未上峴陽山前,她洗澡一直都是小尤貼身伺候的,自己夠不到背部,有人相幫會洗得更全面,同樣也會省力很多,她早習慣如此,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當年她在京歧時,沐浴時伺候的人數更多,若是準備參加宮宴,沐浴則要有四人服侍,至於平常日子,沐浴時身邊最少也得有兩人作陪。
現在想想,真是沒必要的奢侈。
見她遲遲未表態,啞女拿不準主意,不知自己是不是惹了嫌。
白嫿看到她神情的失落,痛快地沖她點點頭,示意她可以留下來幫忙。
啞女面上立刻浮起輕鬆的神色。
白嫿昨夜實在太累了,雖然已經睡了很久的覺,可歇回來的只有精神氣,體力並沒有恢復完全,她開始時是自己擦拭的,很快沒了力氣,於是乾脆把浴帕交給啞女,讓她幫自己。
水霧氤氳,她閉著眼睛嘗試放鬆,水流緩緩洇衝著雙腿,溫和地將僵硬感慢慢洗刷掉。
對方的力道剛剛好,不輕不重,叫人很舒適。
啞女似乎還能分清各個穴位,被她摁了會兒,只覺得渾身特別解乏。
白嫿心裡感嘆一聲,幸好剛剛沒叫啞女走,不然豈不是錯丟了個寶貝。
不知不覺,水溫有些涼了。
啞女停下手中動作,體貼示意自己出去打桶熱水,很快回來。
兩人現在交流得很流暢,見她一指,白嫿會意,點點頭允她出門。
很快,門口傳開動靜,有人推門而進。
白嫿背對著那個方向,聽到聲響,也懶得回頭,知道肯定是啞女去而復返了。
啞女比自己想像得動作更快,看不出來,她那樣瘦弱的身板,竟如此有力氣。
昨日白嫿留意過,二樓沒有接熱水的地方,從一樓往二樓提水,著實是個辛苦活,想想啞女的瘦弱小身板,白嫿有些不忍心,可當下,又確實沒聽到她疲憊的喘息聲,似乎並不當一桶水的負重是一回事,真是不可貌相。
白嫿收回思緒,懶洋洋地啟齒:「把熱水添上後就塗抹精乳吧,不能泡太久,皮膚會發皺。」
對方沒回應,只照做。
一桶熱水慢慢澆下去,水溫又恢復到最舒服的溫度,白嫿肩頭縮了縮,突然又想再多泡一會了。
真舒服。
「要不……一會再塗吧,你累不累,不如先坐下歇會。」
對方不方便說話,但能聽懂她說的,白嫿說完,絲毫沒起疑心,繼續爬在浴桶邊緣愜意地枕著胳膊來養神。
過了一會兒,身後有人靠近,腳步停在浴桶邊沿。
對方是為她塗精乳的,罐子一打開,裡面的香味自然而然溢出來,只往人鼻子裡鑽。
不過有點奇怪的是……
啞女這回居然沒聽她的吩咐,自己做了主過來給她塗精乳。
白嫿不是難伺候的,想著啞女是不是著急下樓做別的事,於是沒有計較,選擇配合。
只是,不知她是不是著急要走的緣故,這回摁得與之前完全不同,更不夠細緻了。
原本白嫿還打算閉上眼,好好享受享受穴位放鬆,可略微感受一會,忽的察覺不對勁,對方不僅力道變了,摁揉的手法也變了,甚至……
等一下。
白嫿猛的心頭一跳。
如果只是因為啞女耐心不足,那按摩手法會有些許變化,但如果這個變化過於大的話,白嫿不得不懷疑,前後為她按摩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白嫿心一狠,沒遲疑,迅速將身子縮下水面,同時旋轉回身,伸手狠狠撓向對方來不及縮回的手腕,指尖深嵌,劃下醒目的三道血痕,可見她用了狠勁,不成功便成仁!
寧玦吃痛一嘶,他再厲害的身手也躲不過去,面對白嫿,他怎麼會戒備?加之又是幫忙沐浴這樣易生旖旎的氛圍,他眸底睨下,只余脈脈溫情,哪成想,一個不留神就見了血腥。
傷痕,再沾水,有點鑽心的疼。
寧玦忍著,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沒怪白嫿警覺,反而欣慰,只是,他原本以為她能將他認出來。
白嫿原地愣住,呆呆看著寧玦近在遲尺的臉,意外惶惑的同時,又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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