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嫿閉眼醞釀,可如何都睡不著,無奈之下,她試著提起腰部主動抵上那鞘首的力道,想靠自身的力氣將其一端壓偏方向。
她小心翼翼,動作儘量收著,挺著腰背慢慢往後壓。
可幾番努力後,那鞘首依舊紋絲不動,像是與她作對似的,如何都推不出去。
是不是劍鞘的另一端也被公子的身軀壓住了?
白嫿想了想,覺得這樣的解釋才合理。
可是如此,她便不好再貿然動作,不然將公子驚醒,得不償失。
船舶隨波繼續盪動著,大概是空腹的緣故,她胃口忍不住地有些翻湧,乏力感蔓延全身。
她不想起身,於是重新放鬆躺好,慢慢平復。
再睡會吧,天剛蒙蒙亮,起來也無事做。
白嫿重新闔閉上眼,為了腰窩能舒服些,頭腦靈機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既然腰背不舒服,那不如夾於腿間,那裡似乎有罅隙可容。
她挪了挪身,慢慢調整好。有些不同尋常,但與腰背生痛相比,她願意保持現狀。
船行不穩,左右搖晃。
白嫿胃口不適,腦袋也暈沉沉,沒有多想,也沒有精力再去顧及其他,調整完畢後只想踏實躺好,闔眼補眠。
這一覺,兩人擁著,齊齊睡到了晌午。
舷窗外,鷗鳥的鳴聲尖銳響亮,很是擾人。
這一回,是寧玦先醒。
他抬手搭在額前,擋了擋透窗照進來的光亮,緩了緩神後,想要撐身而起。
可有一瞬間,感知到腹下分明的拉扯感,寧玦察覺到什麼,眉心一皺,頭腦完全清醒過來。
他先是不可置信地怔愣住,隨即目光睨向下,確認看了眼,眉心又擰得更深。
睡熟以後,他都做了什麼?
是完全縱容了自己的卑劣?
寧玦的懷疑不是沒有根據,昨夜夢中,他的確無所顧忌地對待了她,紅色心衣,衣擺晃穗,他御在她身上,如痴如醉。
可夢與現實他總能分得清,哪怕夢裡再肆無忌憚,現實中也會有所顧及,不敢強迫。
他只怕,半睡半醒間將眼前現實當成虛幻夢魘,無意識地做了自己原則之外的事。
寧玦肅著臉抽身,渾身血液浮躁,太陽穴下的青筋跟著突突跳了兩下。
起身站定後,他目光往下一掃,倍感頹然,一大清早,竟躍躍欲試成這樣……
他拽了件衣衫作擋,匆匆出了船艙,又大步到浴房。
海上航行的第一夜,都還沒做什麼,就一連髒了兩套衣服,之後漫漫幾日,又該如何捱過?
……
白嫿睡足這一覺,精神養好,再醒時已經到晌午。
客艙內只她一人,不見公子的身影,她撐起身坐起來,看著眼前拼在一起的兩張小床,臉頰不由暈暈赧熱,又回想起昨晚暴雨時分,她因懼怕雷聲而驚慌失措投入他懷抱的畫面,羞意更甚,連帶耳尖都紅。
透過舷窗去看,海面早已風平浪靜,陽光傾灑,和煦溫和,碧藍的天空不見一朵雲彩,仿佛昨日雷聲轟鳴,閃電霹靂的駭然之景,都只是夢中發生過的景象。
起身出門,去浴房簡單洗過漱,白嫿返回客艙換了套新衣服,準備去甲板上吹吹風。
翻開包裹時無意中發現,公子的行囊好似也被動過。
她隨手掀開一角,發現裡面的衣袍少了領口繡著雲紋與黼黻紋的兩件,當下略有所思,不解公子因何緣由拿走了它們。
收整好,她關閉艙門,行至甲板。
或許公子也在那邊,兩人昨日經歷過摟抱的親密,待會再見,恐怕多多少少會有些相對的不自在。
未到甲板,鼻尖便清晰嗅到一股煎烤魚肉的香味,很是濃郁,不可忽視。
白嫿覺疑,船上提供的餐食寡寡淡淡,哪怕偶爾見到肉星兒,也不過是些不新鮮的腥鹹魚干,哪會有現烤的鮮魚肉可食。
她邊想著,邊繼續邁步,拾階向上。
走到甲板,抬眼見到前方不少人圍簇在一起,中間架炭生火,灰煙繚繞,煙軌向著與船舶行進相反的方向愈淡縹緲。
站在其中把控碳爐火勢的男子此刻正背對著他,對方身形昳麗,挺拔如松,身著的是白嫿最熟悉的月白衣袍。
他動作優雅,將火勢控制得溫和,爐上豎鋪著四五條新鮮魚身,不知種類,個個從頭到尾插著粗竹籤,他饒有耐心地一遍遍刷油,每刷一遍,空氣中炙烤的香味便更濃郁一分。
白嫿想了想,邁步走近。
不管昨日發生了什麼,今日總沒有
刻意避諱,不與公子說話的道理。
圍觀的人多,外層難以擠入,白嫿幾番嘗試,挪肩蹭身,終於在層層包裹中破開一個可通行的路徑。
他依舊背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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