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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以薇到底沒做過什麼傷害人的事, 從前她對蕭以薇的嘲諷很是介懷, 但如今, 她已早不將那些話放在心上。

深宮之中,沒有勝者;又何必爭那點口舌之快。

皇后因為被皇帝召見在戲目還未開場時便先行離席。而蕭九矜是昭王妃、蕭以薇則是首輔家的女兒所出;她二人坐在台下第一排,或是因她二人的身份太過顯赫、又或是二人間的氣氛過於奇異, 皇后一走, 場中其他人都開始陸續離席。

最後台上紅布還未拉開, 座下便只剩蕭九矜蕭以薇二人了。

此次宮裡請的是醉音樓最好的班子, 但演的戲卻是尋常的喜慶曲目。公主們都不知已聽了多少遍早就失去了興趣;再有這二位大佛,沒人留下看戲實屬正常。

只是可惜了唱戲的人了。

——蕭九矜知道每次入宮表演的人都要經醉音樓內選拔更換,不禁想道。

幕後閃過人影, 急切的琵琶聲驟然鋪開,三聲之後嗩吶吹響,富有穿透力的聲音插入其中。

紅布拉開,伶人濃妝艷抹、粉墨登場。

蕭九矜見那布簾拉開之時伶人眼中閃過詫異與難過, 就連唱詞時的聲音也變得不大流暢。知他是見到台下無人,不禁深深嘆氣。

而蕭以薇則湊過來:「這人不如去年的唱的好,唱的都不大流暢。醉音樓現在也沒落了?」

「不過後面彈琵琶的倒是彈得不錯。」

蕭九矜隨口「嗯」了聲,沒說什麼。

曲雖不錯,可戲卻不行。蕭九矜昨夜本就沒睡,看得更是困意連連。

蕭以薇也沒什麼看下去的興致,今日的戲目本有三段,可僅唱了一段蕭以薇便沒忍住說自己倦了要回去休息,叫停了戲目。

蕭九矜見到了台上伶人尷尬的神色,那人見她們也要走,趕忙衝上來道歉。卻被蕭以薇直接打斷:「本宮今日本是十分有興致的約了九姐姐來看戲,誰料你們這戲實在無聊……」

「尤其是你,結結巴巴。」

她睨了那伶人一眼,後者則羞愧的低下了頭。

蕭九矜在旁看著,知道蕭以薇向來便是這個性子,無奈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蕭以薇語氣一頓。

意識到自己如今正處「賜婚危機」,蕭以薇還是忍著本想說話,黑著臉放緩了語氣:「但你們彈琵琶的倒彈得不錯,讓他出來受賞吧。」

伶人如釋重負,匆匆應了句「是」便跑回後台,不一會便帶著一素衣青年從後面出來。

蕭以薇皺眉:「這大新年的你穿的……」

「阿憐?」

——蕭以薇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蕭九矜就忍不住驚訝道。

「你認識他?」蕭以薇愣了愣,轉瞬便忘了想斥責的話,轉向蕭九矜問道。

「殿下還記得阿憐,實乃阿憐之幸。」

阿憐款款朝二人行禮,望向蕭九矜的眼睛裡亮晶晶的,驚喜的神情毫不作偽。

蕭九矜對上蕭以薇問詢的眼神,解釋道:「先前去醉音樓時聽過他彈琵琶。」

蕭以薇沉默了瞬,眼中的一絲嫌棄被蕭九矜敏銳地捕捉到。蕭九矜知道蕭以薇從來便看不上伶人,也從未去過花樓。

如此不喜,可如今蕭以薇卻因她可能是唯一可以攪黃婚事的人、不得已要裝作出毫無芥蒂的模樣。

蕭九矜見此,不禁感到好笑。

蕭以薇與皇帝十分親近,蕭九矜想著正好利用她傳達自己與謝紹不和的事實,便笑著與阿憐攀談:「你的琴技比去年還提升了不少,可惜今日來客甚少,不然可少不了你的打賞。」

她想了想,拆下兩耳上的鑲金耳環遞給了他:「這個給你了。」

「謝過殿下。」

阿憐沒有推辭便接下了耳環。

蕭以薇感到沒勁正要走,卻又聽阿憐道:「殿下看上去甚是疲憊,當日在醉音閣時阿憐掃了殿下興致,若殿下不嫌棄,今日阿憐可補償殿下、單獨再為殿下彈奏一曲。」

蕭以薇沉默了,正想斥責這不知好歹的伶人,卻見蕭九矜竟笑著應下了這請求。

「當然不嫌棄。」

蕭九矜無視了蕭以薇的眼神,笑著答道。

戲已結束了,戲台也便要撤下;於是蕭九矜便向蕭以薇使了個眼神,領著阿憐往後花園去了。

阿憐取了琵琶來,二人尋了個少有人往的僻靜之地坐下,他便撥起弦來。

這一曲沒有刻意迎合新春的喜慶氣氛,仍是阿憐擅長的舒緩之風,如珠玉之聲清脆雅麗,細膩又綿長。

連蕭九矜不識曲,亦能感受到此曲之妙與彈曲之人的澄澈心境。

待一曲終了,她點頭稱讚。正欲離開,阿憐卻似有些猶豫地叫住了她:「郡主昨夜可是沒睡好?阿憐近來得了一卷古琴譜,據說有安神助眠之效,要麼……?」

蕭九矜遲疑了一秒,不知蕭以薇是否已經離去又想著聽一聽也無壞處,最終還是應下。

「那還請殿下,坐到阿憐身邊來。」

阿憐的聲音輕了幾分,還帶著些小心翼翼。

蕭九矜微微抬眸,見少年耳尖已是紅透,甚至不敢抬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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