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秦與岑清晰的見到她眼裡的希冀暗淡下去,浮現出來大片的失望。
明月看著他沉默片刻,出聲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事到如今,一切都結束了,秦與岑原本所有的隱瞞都對明月全盤托出,而當初所有的誤解也煙消雲散。
得益於秦如夢和周闊,明月和秦與岑,再次成為了朋友。
當然,這是秦與岑單方面這麼宣布,明月的態度還是和原來一樣,沒有任何的轉變。
秦與岑見雨下的愈發的大,微微的把傘朝她那邊傾了傾後,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剛下課,一出校門就撞見你在路上了。」
話說到這,他想起什麼似的伸出手來擺了兩下:「不是我跟蹤你啊,我沒有那愛好。」
明月在他這緊張的狀態下微微一笑,她看著秦與岑那張無措又緊張的臉,沒有說話。
秦與岑見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也歇下去了要說話的心思,他側過頭去看了看外面的雨,下意識出聲道:「這雨又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這話剛一出口秦與岑就意識到不對,好心是真的,但容易被誤解也是真的,尤其是現在明月的狀態很差,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惹她厭煩。
他心下懊惱,微微抬眼看她,見明月沒有任何反應之後,心跳的七上八下的。
蒼天啊,蒼天明鑑啊,秦與岑在心裡祈禱,他說這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啊,他根本不是要挖周闊的牆角。
他承認自己之前確實喜歡明月,但日後和明月相處的時候,也是真的歇了這個心思,無論出於什麼角度他都要承認,周闊才是最合適她的人。
而現在秦與岑之所以想和她做朋友,完全就是對她心懷感激,覺得她是一個非常好非常優秀的人,同時也心有愧疚,畢竟她和周闊二人付出的代價一個比一個慘痛,現在周闊不在她身邊,遇見這樣的突發事件,他只是想幫一下忙,
好讓明月不那麼狼狽,僅此而已。
他什麼歪心思都沒有啊。
就在秦與岑忐忑不安的時候,明月適時出聲:「不用了。」
果然,被拒絕了。
哪怕直線心裡有所準備,但秦與岑面上不自覺的浮現出來一股失落。
他想,有些事情他還是想的太好了,就照之前自己那樣的惡劣行徑,明月會原諒自己才叫奇怪。
秦與岑耷拉著眼,心下有些難過,就在他打定主意將傘塞到明月手裡而後跑開的時候,旁邊的人繼續出聲道:「你送我去旁邊的公交站吧,我舅舅來接。」
哎?
秦與岑猛地抬眼看向明月,那雙眼睛裡一下泛出來晶亮的光,和雨滴之間有著一股奇妙的映襯。
明月見他不停點頭,心下好笑,她面上也散去些許憂鬱,對著秦與岑淡淡一笑。
兩個人轉身朝公交站走去。
說起來,他們兩個並沒有那麼的熟悉,因此話題依舊是從秦如夢切入,明月的鞋子踩進積水,飛揚起來的水滴濺到旁邊的泥土中,她的聲音融入周遭的雨簾:「如夢最近怎麼樣?」
「……」
秦與岑側過頭看了明月一眼,抿了抿嘴,真不知從何說起。
其實他很想要回答,但話到了嘴邊才發現這個問題很難用三言兩語說清楚。
旁邊鳴笛不斷,明月也因著昌就的沉默抬起眼來看他,秦與岑心下嘆了口氣,一陣雨聲里,他還是試著描述秦如夢的狀態給明月聽:
「她還是睡不著,幾乎日日睜眼到天明。」
冷風也來湊熱鬧,明月在秦與岑的話里垂下眼睛,雨滴接觸傘面的聲音清晰可聞。
這個結果,其實和她預想的差不了多少。
良久後,明月終於出聲,她看著前方積水的路面輕聲說:
「秦與岑,你要給秦如夢一點時間。」
人生沉疴,哪裡是那麼好痊癒的呢?
不說三年五載的漫長恢復,但你要給她一點時間,她需要耐心,而你要引導她慢慢進入光明。
秦與岑點點頭,他的視線隨著她到了那片濕透了的地面,隨後又從那片積水裡,再度看向明月的側臉。
想說的話被他咽進喉嚨里,他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壓制住自己心裡的問題。
他真的很想問問明月,你說如夢需要時間恢復,那你呢?
你也要在時間的作用下來放下過去嗎?
你是不是,也需要一點時間?
還要多久?
還要多久才能不像現在這樣反常?
一個月?兩個月?
半年?
還是三年五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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