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眠聞言點頭,試圖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問起正事,「獵場上受傷的人多嗎?」
「不多,」褚楚一面淨手,一面笑道,「不然我們也不能這麼快就回來了。」
谷歆月應和,「有個傷得比較重的是抓野兔,催著自己的馬撞樹上的。」
谷歆月長嘆了一口氣,倚靠在搖椅上,「我也想進去試試看,怎麼抓野兔能撞上去。」
鹿微眠坐在一旁,「別急嘛,令尊說了,等你明年十八後便可入獵場。」
谷歆月知道,「就是等不及了。」
鹿微眠記得谷歆月得永昌伯爵教導,偏愛騎射武藝,自幼天賦頗高。
即便是身著繁複衣裙,戴著滿頭珠翠射箭依然八風不動。
外人不知道,但她清楚,永昌伯是拿她當日後的家主、繼承家業而教導的。
因此對待她也格外愛護些。
其實十八進獵場不算晚,那些武將大多也二十出頭。
「令尊是怕你受傷,還得我進去找你,」褚楚算著,「很快了,下一回圍獵,你就能進獵場了。阿眠說是不是?」
鹿微眠心下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還是笑著道,「是啊,下一次我要吃歆月姐姐獵的野兔。」
谷歆月欣然應下,「那你們等著,你們想要什麼我給你抓什麼回來。」
鹿微眠唇角動了動,勉強笑著,可如果按照前世的進程。
已經沒有下一次圍獵了。
前世江南洪水爆發沉城時,谷歆月和褚楚商議去救人,一個帶兵、一個號召醫者,結果她們兩人在救人過程中都沒有及時逃離,於洪水中失蹤、下落不明。
鹿微眠心底微涼,一時間開始耳鳴,聽著她們兩個說話聲音都變得模糊。
仿佛來自於遙遠的世界之外。
所以那些事情一定不能再發生。
鹿微眠眼前光影有些恍惚,她身形虛晃了一下,撐在桌邊發出一陣聲響。
褚楚轉頭看她,「怎麼了?」
鹿微眠扶著桌子起身,「我就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歇一會兒,晚些時候再來找你們。」
谷歆月和褚楚答應著,正欲送她回去,被鹿微眠拒絕。
「你們也才剛忙完回來,好生歇著吧。」
鹿微眠擺了擺手,先回了營帳休息。
暮雲給她準備了些點心,吃過好睡。
鹿微眠心悸得沒太有胃口,咬了兩口也就放在了旁邊。
她按了按胸口,「暮雲,我這裡跳得好快。」
暮雲也是剛剛才知道鹿微眠與太子見面的事,「沒事,緊張憂慮的時候,是會這樣的。」
「夫人不然午睡一會兒,起來應該會好些。」
鹿微眠想來也是,她走到榻邊準備小憩。
午睡日頭正高,並不需要人陪,暮雲退出去將帘子拉好在營帳外守著。
封府二房的營帳就在百步遠的位置,封芙安坐在院子裡與母親閒聊就能看見那邊鹿微眠營帳的情況。
她打著扇子,瞧見暮雲就拉了營帳簾幕出來,已經有兩個時辰了,一時間有些好奇,「四嫂這個時辰了午休還沒醒?」
「晌午她不是跟伯爵府的丫鬟出去了一趟,興許是玩累了。」羅氏心裡壓著不快,還記得前日,本想要當著各位朝官夫人的面編排鹿微眠,卻撞上谷歆月這個硬茬。
這下伯爵府的親事也不好提了。
她鮮少與這些官貴夫人打交道。
還是封軫提了新貴,她才有機會接觸,如何知道她們閨中親近,若是知道,怎麼也不可能當著谷歆月的面說。
羅氏心下煩悶,找了個由頭走了。
留下封芙安咬著唇,緊盯著鹿微眠營帳的方向。
她轉頭朝著翠蘭勾了勾手指。
翠蘭便上前彎身聽命,「怎麼了姑娘。」
「你們不是說一直找不到放毒蟲的機會嗎。」封芙安眉梢微揚,「現在機會來了。」
「還有兩刻鐘到酉時,每日酉時陛下回營地,這個時候正好侍衛換班,營地里看守的侍從一部分換班,一部分要去領取獎賞或者聽訓,是看守最弱的時候。」
封芙安朝翠蘭遞了個眼色,慢悠悠地搖著扇子,「你知道該怎麼做。」
翠蘭立馬心領神會,「奴婢知道了。」
「此事必須萬無一失。」
「姑娘您就放心吧。前兩日抓的飛螞蟻在野鴿子身上試了一下毒性,不日羽毛全落,皮膚潰爛,但也死不了。」翠蘭對於飛螞蟻的毒性了如指掌,「怎麼也能咬她兩口,身上的皮就見不得人了。」
「這深山老林的,問起來那也是她自己在山裡碰上了被咬了,還能怪誰?」
封芙安滿意無比,「這幾日圍獵滿朝文武都在,興許都能看到這一齣好戲。」
兩刻鐘後,營地內並沒有傳來皇帝回來的號角聲。
但眾人還是保持著前幾日的習慣,前去等候探查,從前都是鹿微眠自己去,今日需得要她的親信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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