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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月靠在門框上,還有幾分不清醒的黏人,「暈,快點。」

閻決:「好。」

他洗好菜丟進鍋里,隨手就又抓起幾瓶調料瓶分別放了一點進去,把瓶子放回去時,閻決很短暫的,幾乎察覺不到地停了一下,他看向潮月,發現潮月早就頭暈地閉上了眼睛。

閻決走過去抱起潮月,心疼地擰眉,「先回去躺著,粥很快就好。」

潮月對這個懷抱很熟悉,閉著眼沒動,只在閻決放下他要走時抓了下他的衣服,「你快點。」

他說的是閻決,不是粥。

閻決的聲音里都有了笑,「很快。」

但轉過身的閻決沒看見,他剛一離開,潮月就睜開了眼,望著他背影的眼裡滿是警惕和懷疑。

那些調料瓶上,並沒有貼標籤,閻決是怎麼連聞都不用聞就知道它們分別是什麼?

因為他已經做過一次飯了嗎?

只是這樣?

第9章

不說話第九章

潮月喝完粥吃了藥之後就又睡了,他沒有提回去的事,閻決也沒說,兩人就這麼像躲在了時間的縫隙里,在老房子裡住了三天。

三天後,潮月的身體恢復了很多,下床走路的時間越來越多,閻決搬了張搖椅放在房子前面,讓潮月曬太陽。

潮月那天的定製西裝早在河裡就爛了,這幾天穿的都是這家人的舊衣服,布料跟他的沒法比,毛衣還起球了,但他就穿著這些衣服躺在搖椅上,闔著眼,唇色偏白,依舊美得令人驚顫。

閻決站在門裡看他。

潮月這幾天瘦了很多,躺在搖椅上看起來格外單薄。

驀的,潮月眼睫煽動,睜開眼看向閻決,「過來。」

閻決解開圍裙走了過去,半蹲在搖椅旁,聲音低低輕輕的,「怎麼了?」

潮月:「一起曬。」

閻決席地而坐,握住了潮月垂在身側的手。

山間鳥飛過,冷風裡夾著溫和的陽光吹在臉上,也不覺得冷了,廚房裡小火慢熬著粥,偶爾發出點溫吞的聲響,閻決把潮月的手握得緊緊的,沒一會兒潮月的手就暖了。

自始至終,潮月既沒有回握閻決的手,也沒有抽開。

他們兩人的相處來到一個極為古怪的模式,沒有爭鋒相對,沒有戒備,他們很平淡,似乎這是最好的氛圍,但他們心知肚明,這太假了,太縹緲了,比水中月還要易碎。

可閻決很喜歡這樣,他暖好了一隻手就換另一隻手,兩隻手都暖了,他道:「進去吧,可以吃飯了。」

潮月不動,他不喜歡這個破舊的房子。

他喜歡住的是富麗堂皇的老宅。他也不喜歡閻決做的粥。

「你端出來。」

閻決端了兩碗過來,潮月隨手拿了一碗,被閻決換了回去,「你喝這碗。」

潮月沒什麼心情,無可無不可,他攪動了下粥,裡面都是熬得軟爛的瘦肉,潮月沒看,他喝完了一碗粥,道:「聯繫不到外面嗎?」

這句話就像個刀子,在他們平淡的畫面上割破了一個口子。

閻決:「我們的手機在河裡都丟了,外面有李凜冬的人,現在出去不安全。」

潮月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李凜冬派了人來找他他是知道的,當時在山腳下昏迷,他還能聽見外界的聲音,所以他信閻決這句話。

至於回去公司,現在急也沒用,他要先把身體養好了。公司里都是他的親信,李凜冬憑著那點股份短時間內做不了什麼,而且他失蹤,外面的人不是傻子,李凜冬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李凜冬也不敢在這時候做太多。

他只要沒死在這裡,回去是早晚的事。

最重要的,他從公司里消失了,許煥他們才能找到公司里這次的內應,還能藉機清掉一些閻決的人。

雖然計劃完全打亂了,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潮月刻意忽略心裡的不安,儘量冷靜地思考著,只是看向遠方的眼神,已經冷到了極致。

又過了兩天,潮月額頭的傷長了薄薄的血痂,他扔掉了繃帶,去看閻決的傷,大多都已經長好了,只有手臂上的那道刀傷還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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