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相互望過,醞釀了一年多的想法齊聚在腦海。
「那我們……」蒙煥再度啟口,看向兄長,「或者我們再等等,不是說陛下也就這麼一兩年的功夫了嗎?待他崩逝的旨意傳出,我們於靈前擁立梁王,更穩妥些,若此刻去,怕是不妥。」
「皇后現在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想來陛下就算還有氣也就數日的功夫了。若再被她尋理由拖上一拖,迎回方鶴回來,我們再動手便難了。」蒙焰當日隨同蒙烺前往台城,心中多有不安,早起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念頭。
「可是喬姐不在,我們是否要和她通下氣。畢竟她姐弟二人手中如今也有萬餘兵甲。若是都挪來,我們勝算便更大了。」蒙煊支持蒙煥的意思,不急於冒進,「還有一點是最關鍵的,我們要怎麼說服梁王殿下呢?」
「阿喬不在甚好。她若在,說不定還會阻止我們,她自個成了王妃,掌著高位,多來已經不顧我們兄弟了。如今不在,她的職位由梁王兼管,便是整個太極宮便都在梁王殿下手中。只要他願意了,我們便是探囊取物。再者,我們這廂動手了,她為蒙氏女,便只能上船。這是其一。」蒙烺推過一個茶盞,又挪過一個,「其二,便是五郎所說的,如今方鶴不在京中。就一個承明守著東宮,就算那處人手全部聽命於他,也不過上千,還是批次輪值。我們只需對付一個承明足矣。所以時間寶貴,不疑拖延。」
「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們——」蒙煥再度啟口。
「不。」蒙烺道,「等七日。首先將城外化整為零的人手喚醒,其次之前交往的洛陽高門最後打點一次,最後我們等一等郝氏的信,若是能完全確定陛下駕崩便再好不過。七日的功夫,即便皇后讓人送信給在扶風郡的方鶴,他也趕不回來。」
蒙烺頓了頓,低嗤道,「至於梁王,我就不信,黃袍加身他會不要。」
諸人聞話,接點頭稱是。
結果,未曾到七日,便等到了蒙烺想要的消息。
十一月廿一,內史府收到郝氏的第三份信,四字爾:天子駕崩。
當日,蒙烺抑制心緒,並無動作。只細心觀察,發現這日輪值的太醫無一人從宮中出來。
十一月廿二,宮中有特使飛馬從閶闔門出。
十一月廿三,內史府再次收到消息:特使離京明為替陛下取藥,實乃傳信方鶴。
這日晚間,蒙烺在內史府宴請藺黍。
藺黍來時,天上小雪初停,西邊天際天光尚存。
他近來都宿在中央官署,兄長抱恙,母后亦在宮中,府中妻兒又不在,若非蒙烺執意相邀,他也懶得出來。
實乃心中多有不安,隱約聞得兄長病重,太子都數日不出昭陽殿了。
「有何事非要我過來?」自禁中消息傳出,他便一直甲冑在身,鮮少脫下,這日雖是他休沐,但離宮這麼一會,心中已然牽掛。
蒙烺給他斟酒,持盞敬他。
藺黍見他正色萬分,一盞酒仰脖而盡,待酒盞擱下,竟是眼紅乏淚,一時也不再飲酒,只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遇上什麼難事了?」
蒙烺起身跪下,向他奉上一物。
「你這——」藺黍才要抬手扶他,視線卻掃過他手上絹帛字跡。
【天子駕崩。】
「放肆,你何處來的這等話語?」藺黍大驚失色,豁然站起,不禁四下掃過,壓聲道,「皇兄不過是病了,你到底何意?」
「敢問殿下,近來是日日得見天顏嗎?」
藺黍蹙眉。
「再問殿下,若非日日見得,又有多久未見了?」
藺黍沉默不語。
「殿下再想,近來宮中可有異樣?您見不到君王,可見得儲君了?」
藺稷依舊無聲。
「不瞞殿下,消息是我當日薦的醫者送出來的。」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皇兄處安插眼線?」藺黍終於開口。
「虧得臣插了這麼一雙眼睛。」蒙烺話語聞來字字發自肺腑,「殿下細想……」
「別說了,我即刻回去,一探究竟。」藺黍拂袖離開,步伐太急撞過席案一角,帶倒杯盞灑落一地。
兄長有病不假,但他沒法接受他的死亡。
「殿下,殿下糊塗!」蒙烺趕忙攔下他,「你怎能這般入宮,如此去問,只怕性命不保。」
「你何意?」藺黍聞這話多有不豫。
「殿下細想,如今昭陽殿中誰主事,誰護衛?不就是皇后主事嗎,禁軍除了您便是隨太子一道挪去的承明。論起承明——」蒙烺冷笑了一聲,「殿下不會不認得他吧。他乃何珣之子,對,如今被賜了天家姓氏,可是即便如此也改不了他的出身。他與皇后,乃嫡親的姑表兄妹。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病了這麼多年,如今駕崩也不是甚意外的事。他們為何要捂著藏著,您難道不是陛下至親嗎?他們這般做,可見其心可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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