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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拜完菩薩,又去拜已故的丈夫,接著又給在外征戰的兒子傳訊。雖說還不足三月,沒有坐穩胎之前,不宜過於宣揚。但貼身的人如崔芳、董真還是都知曉了。她們同楊氏一般高興,精心照顧她。

八月去的信,一來一回,八月底就收到了藺稷的回信。他也傳回來一個好消息,說使用奇兵妙計,局勢大好,至回信時已開始決戰,大捷在即。

楊氏閱過,嘆道,「三郎真是的,如此還寫信回來作甚,直接回來就好。掃尾事宜有的是人給他做。」

左右笑道,「這樣大的戰役,總要司空大人親自督戰到底,緩兩日自然回來了。」

然而藺稷不僅沒有緩兩日回來,整個九月都未見人影,說是在安排南伐事宜。九月結束,直到十月中旬才回來洛陽。

彼時隋棠已經懷胎四月有餘,吃多少吐多少的前三個月也已經結束,以至於藺稷見到她的時候,她愈發瘦了。

蒼白面容里泛出蠟黃色,明明是才顯懷的身子卻似要將她腰肢折斷。

七月初走的時候,他還在為她不要命的算計而惱怒,這百餘日來,原收到過她的一封信。

她會寫的字多了些,信上不再簡單的一個「安」字。

她寫了一句話:八月中秋,共享月明。

他閱過,沒有給她回信。

後來便也沒再接到她的信。

這會看見她模樣,心中騰起兩分愧意。尤其是在回來的當夜,臥榻上,他伸手覆在隋棠小腹上,感受胎動,愈發感愧。

「何時會動的?以往也都這般有勁嗎?」他初為人父,到底好奇。

「今日是第一次,大概在迎你回來。」隋棠靠在榻上,仰頭逼回淚意。

尋常夫妻間聞這樣的話,該是歡愉、感動。哪怕是妻子哄夫君的謊話,也是極其動聽的情話。

但放在隋棠與藺稷之間,卻不行。

尤其是才經過六月隋棠跳湖的震撼,藺稷控制著自己靠近她,但又無法抑制想要靠近她。他便莫名氣惱。

如同八月里接到她的信,他歡喜又急切地反覆閱過,持筆回信,最後信紙和信都被他投到了火盆里。

這晚亦如是,他在聞言抬眸的一瞬,看見她被淚水洇濕的白綾,抬手欲撫,連「對不起」都已經滾開唇邊,然張口卻是「想起一點公務急需處理,你先睡,不必等我。」

當晚,藺稷宿在書房,沒有回長澤堂。

隋棠沒有因為他的種種而生氣,好比她從來也沒有因為有了這個孩子而感到喜悅。

她一點也不想要這個孩子。

初時知道有孕,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想法子要貼藥打掉他,但很快就放棄了。因為體內還未發作的丹朱的毒,可能會因為其他一點藥物的刺激,便在瞬間發作了。

她會死的更快。

而她,只想肆意地多活兩日,熱了用些甜蜜的冰盞,晨起能聽聽鳥叫,晚來聞聞花香,閒了等聽董真給她讀讀書,困了靠入崔芳懷裡,黑夜想起藺稷告訴自己有人可以掛念……

她就想過些舒坦的日子。

何必來擾她,何必來隨她受罪。

她在今夜哭泣,是因為感受到了胎動,在厭惡了他百餘日後終於還是只能愛他。

可是,她要拿什麼去愛他?

隋棠哭了一夜。

晨起是個人都能看到她紅腫的雙眼。

藺稷到底和她說了「對不起」。

彼時,崔芳正在

給她篦發緩神,藺稷接過,道是「我來」。

男人並不熟練篦發,確切地說壓根不會篦發。但他掌心溫熱,覆在她後腦,側身於婢子說,「你教我,我來學。」

轉身時手也未鬆開,胸膛蹭過她面龐,是個極親昵的動作。

隋棠心跳漏了一拍,撫在胎腹的手微微戰慄,昨晚凝了一夜今日便與子共死的念頭退下去,只後仰身子,盡數靠在他身上,「那你好好學,以後這活就交給你了。」

藺稷也亂了心跳,成婚兩年,隋棠還不曾這般頤指氣使地使喚他。

他垂眸看她神色,活脫一副「孤就是要你做」的驕橫,他就這樣應了。

自然地,他們這樣的關係,承諾的事難以朝朝暮暮。他偶爾想起給她篦發,便算可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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