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桂枝台上紅燭靜燃,仿若他們新婚。她沐浴出來搓著長發就要上榻,被他按在妝檯前,說是數日折騰,給她篦發解乏。
她尚且疑他能否將她齊腰的頭髮梳順,卻意外驚訝他一手篦發的功夫,簡直順暢嫻熟。忍不住打趣,「可是在孤之前,為旁的女子調教,讓孤摘桃了?」
他也玩笑回應,「殿下果然聰慧。」
後來很多年月里,她給他按揉大陵穴緩解心口絞痛,他則給她篦發消乏松神。
想起他的心絞痛,隋棠不禁黯然,只仰背靠在他身上,側首抬眸看他,四目相視里,她眸光柔弱依賴,似無他不能存活。看得他除了努力活下去,無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他接了她眼神,與她微笑。
隋棠也笑,轉回頭重新合了眼。
「當年丹朱計劃中,是打算等你南伐之後再行動手。如今就埋下人手,這時間提前了太久。會不會是你多想了。他的死士訓練不易,一趟冀州行折損百餘人。洛陽又有你兵甲鎮守,他練兵艱難,當不會輕易使用。你營中更需人手,不若撤去一些罷。」
「不能撤,我很確定,陛下的死士已經來鸛流湖了。」藺稷篦髮結束,放下梳子給隋棠按揉太陽穴,看著銅鏡中睜眼疑惑的婦人,嘆道,「數日前,承明來此勸你後回營途中,發現了端倪,且被人跟蹤,若非我著人接應,怕就要遇刺了。」
「那些死士都是由何昱統領,難不成是他們發現了老師身份,欲要除之?」話到此處,隋棠怒從
中來,一下坐直了身子,「本是同根深,老師都被他父兄逼迫至此了,他們還不肯放過他!」
「當日,我合該一鞭抽死何珣!」
「這個道貌岸然的東西!」
她盛怒中,一時喘息連連。
「你又不是頭一日認識他們,何苦動這樣大的氣!」藺稷見她眉間緊蹙,手按在胎腹上,呼吸也重了起來,「可要給你喚醫官?」
隋棠搖首,孕中情緒來去如風。
她轉瞬展顏,將他拉來身前,覆手在腹部,「他動了,很活潑是不是?」
這是藺稷頭一回感受到胎動,隔著他母親一層血肉,他在他掌心踢動,當真活潑有力。
是她孕育的他們的血脈。
但他卻只是問,「他動得這般厲害,你難受嗎?」
「這樣還好。」隋棠搖首,「若動得再厲害我會和他講道理的,講不通我也會凶他的。」
「要不下回我和他講道理,你負責凶他?」
藺稷點頭,「聽你的。」
「他還動呢,你不摸了?」隋棠有些訝異地看著起身的人,她就喜歡孩子動的時候,雖然有時也弄得她酸痛窒悶,但更多時候她可以和他聊天,給他講故事。
「不摸了。」藺稷似一下沒了興致,回來至隋棠身後,繼續給她按揉太陽穴,目光卻在鏡中婦人面上流連,「讓他別動了,你臉都白了。」
隋棠原本的詫異瞬間化作笑意,對著孩子挑眉。
她重新閉了眼,散開的思緒又聚攏起來,回到前頭的話題上,「不過他們要刺殺的不一定是老師,畢竟老師是從這處回去時險遭遇刺的,他們的目標極有可能是你,把老師錯當成了你。甚至是我,用我擾亂你。」
「對,這個可能性更大些。」
「所以啊,我才說,今日你晚間不要回來了。」
「無妨,近來連日進行作戰會議,昨日已經定下先鋒官人選。今日既然晚了,我且歇一日,索性不去了。」
隋棠聞這話,一下來了精神,「那你陪我去這處的長街轉轉,正好我也需要走走舒展筋骨。這園子我都逛膩了。」
關鍵的沒說。
實乃要不是為了裝身子弱,胎養得不好不宜走動,她早就套了馬車去逛了。仔細一想,還是怪這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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