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九死一生,千里護她來冀州,這恩足矣抵消。」
「藺相,從頭至尾只我一人心思,殿下什麼也不知。你大可衝著……」
「你這樣說,我方要動怒了。」 藺稷長嘆了口氣,截斷承明話語,合眼又睜眼,「你讓我覺得,原來我這樣失敗。在你承明眼中,我竟是拈酸吃醋來興師問罪的!」
承明抬眸看他。
「坐。」
承明從命。
「拈酸吃醋確實有些。」藺稷晲他一眼,「她包的咸口湯糰,釀的雄黃酒,第一口都入你肚裡了。但是我信她的心,如同信你的人品。再者,殿下那樣的人——」
藺稷目光重落承明身上,「再多英傑愛慕她,都是正常的。」
「我,實乃幸運爾。」
承明依舊低垂眸光,卻是眼角帶笑,話語沉靜,「北上冀州,不是兩難抉擇,是理所應當,是甘心相隨。」
藺稷笑出聲,持茶盞碰他盞壁,一飲而盡。
「我此來,托你一件事。」至此,藺稷坦誠布公,「南伐前,也就是下月中旬我去鸛流湖之際,我會與殿下和離,解除我們的關係。屆時勞你陪著她,開解她。她不是沒有了愛情就活不下去的人,但是總會難過困頓,我不想這樣的時間太長。」
「你留下,陪她渡過這一段日子。南伐,不要參加了。」
藺稷頓了頓道,「我知道,你有仇未報。投身在我處,一是為殿下,二是為借勢報仇。而南伐之後,東谷軍重回洛陽,太尉府中的那對父子,我會為你料理。今日來,就是和做你這個交易,請你務必留下陪她,仇人要活口還是死屍只需你一句話。」
「活口。」承明幾乎沒有猶豫。
「答應了?」藺稷只關心這處。
承明笑意濃烈起來,「藺相,你如此安排,對你自己實在不太友好。來日方長,殿下或許會愛上我,我或許可以娶到殿下,你或許會痊癒……」
「或許,或許——」藺稷連著念了兩遍,「是我懦弱,我不敢堵這樣的或許。」
「她還年輕,若來日再嫁,相比我未知的旁人,我寧可是你。」
承明收了笑,眉目間收斂了片刻前的張揚,只持壺再斟茶,「臣會照顧好殿下的。」
「但是——」承明嘆聲道,「你要如何推開她?若殿下知曉你病情,即便是子嗣艱難,她是不會離開你,只會與你風雨同舟。」
「承明應諾便可,旁的無需操心。」 藺稷接了他的茶,同他再次碰過,忽聞樓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看著一襲身影拾階而上,海目星眸中情意洶湧又決絕,「她自己會主動離開的。」
兩人飲盡盞中茶,各自起身。
隋棠走得氣喘吁吁,怒意磅礴地奔來,直接將丸藥塞他口中。
承明識趣離開。
午膳後,隋棠和藺稷告辭,回去府中。
是歇晌時刻,藺稷看著銅鏡前卸釵寬衣的婦人,她將將給他搓了手,與他額間相抵測體溫,又把自己的手爐塞給他,把他按在暖榻上,說,「等我先上榻,你再上來……」
她的掌心溫暖,指腹稍涼,嗓音甜糯,笑意溫婉……這會寬衣結束,正往臥榻走去。
「阿粼——」藺稷起身追上她,擇日不如撞日,長痛不如短痛。他拽住她手腕,合了合眼道,「我有話和你說。」
第60章 她來,贈他一封和離書。……
「正月十七你去漳河, 半月方歸,這半月里出了一樁事。」
「實乃你常喝的安胎藥不靈了,需要換一方藥。」
「但方贇不敢面對你『如何要換藥』的詢問, 所以你從漳河回來的第
二日,我醒得很早, 乃去醫署為你拿藥,以便讓方贇緩神。」
「自然方贇一家之言, 我是不信的。所以陸續請來孟、林兩位大夫。」
「可惜,三輪會診, 他們和方贇給出的是一樣的結論。」
殿中男人的話音停下, 婦人不曾接話,只看著他。
靜了一會,男人的聲音又起。
「你嫁來司空府時,用了一勞永逸的藥?還是嫁入司空府後, 一直用著藥?」
「許是用得多,許是用得久, 終歸是傷到你了。」
婦人低下頭,目光落在手腕間那串十八子菩提手釧上。
「我想了個法子,母親處也同意了, 你考慮一下。」
「藺氏遠支有一些雙親不全的孩子,生活也艱難,我們可以收養一個。近支也行, 直接過繼。總而言之, 我理了數位孩子, 你擇個聰慧康健,如何?」
「其實,這也無甚不好。我瞧過醫書, 也問過醫官,婦人妊娠產子,風險甚大。如此,你也可以少吃些苦頭。」
「屆時,擇不滿周年的孩子,養在你膝下,以後一樣同你親厚。」
男人說完這話,牽過婦人的手,往榻上走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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