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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醫官有些為難。

「孤自己也學醫,你不必忌諱。」

方醫官緩了緩,恭敬道,「是藺相的病情,我處同林醫判他們都有交流。藺相入冬後發病,身子虛弱些,腎氣不足。為子嗣康健,屬下建議,且待春夏陽氣鼎盛……」

隋棠看一眼藺稷,笑著瞭然,「謝方醫官這樣用心,孤明白了。」

這日入夜,榻上多了一床被子。

隋棠早早躺在了外側的一個被窩中,小半時辰鑽出來。藺稷在外頭閱完卷宗入內瞧見,正想問如何今日睡外頭了。

卻聞隋棠的話先響起了來,「快進來,我給你捂暖和了。」

藺稷怔了瞬,難免心虛,「不必如此吧。」

「我還不知道你,睡一個被窩,蹭兩下你就來勁。」

「那索性我去睡書房便可,開春再回來。」

「那不行,夜中我要照顧你的。幾回了,夜來起高燒,心絞痛。」

「不要緊,有醫官。」藺稷看著挪去里側的婦人,正抖開另一床被褥,哈氣鑽進尚且冰涼的被窩。

他突生一個想法,召林群他們重新給他會診一次。許是他們弄錯了,他不會年壽不永。

他好好的,可以陪她晨起互相更衣,午後一同歇晌,晚來共沐夕陽。

他要陪著她的。

他要長長的一生,陪她到老的。

……

「我聽這話,你仿佛很想去書房?」隋棠丟開被衾,膝行過來,雙手圈上他脖頸,「說,書房何人在勾你。」

藺稷逼回淚意,搖首。

隋棠便他將勾過去,麻利地給他寬衣,將人塞入被中。她懸空越過他,吹滅燭火,又挺身落了簾帳,人在他眼前浮晃,披散的長髮在他眼前飄悠。

淡的香氣,淺的觸感,催他入睡,又令他轉輾反側。

然入夜的那點糾結,終究被晨起的日光碟機散。

三日後,二月初六,方贇領著其他幾位專調婦科的醫官一同給隋棠會診。

隋棠有些詫異,「是前兩日孤的脈象有問題嗎?」

「殿下無需多想。」方贇笑著回道,「是藺相的意思,昨個林醫官處給他會診,後來他便提出,說正好趁著到開春的日子,讓我們好好調理調理您的身子。又正好府中新來了兩位婦科聖手,所以今個給殿下也進行一次會診。」

「新來了醫官。」隋棠隨方贇介紹,見過二人,抬眸看對案正閱卷宗的人,「這就是昨晚,你同我說的大禮?」

藺稷也不抬頭,卷過書簡,邊閱邊道,「歡喜嗎?」

隋棠哼了聲,讓蘭心給孟、邱兩位醫官封禮包。

又三日,二月初九,方贇又帶人會診。道是醫官翻閱去歲的醫案,發現她癸水時間間隔都在三十到三十五日一輪,其中五月和十一月近四十天方來。是故今日過來再診斷一會,儘可能調整到最規律的四七之數。

「四七之數,便是標準的二十八日。」隋棠眉眼粲然道,「孤早些年時來時不來,這些年多虧了爾等,算是很不錯了,能調到四七如此精準的日子嗎?」

孟醫官搭著她脈搏,「臣盡力一試。」

隋棠頷首。

之後孟醫官開了三貼藥給她,如此二月十二,再來搭脈。自然效果不會這般塊,但好在隋棠一切康健。

之後便如同往昔,正常請平安脈,並無不妥。

許是不到半月便會診了三次,讓隋棠心生疑慮,然她自己搭脈觀之,亦是一切正常。

藺稷見她模樣,嘆道,「如此還是怨我,本是好事,你到底在多心甚?」

隋棠揉了揉太陽穴,「你可有事瞞我?」

「你指什麼?」

隋棠頓了頓,咬唇道,「是不是……我身體不太好?」

藺稷上下掃過她,「你自己不是搭脈了嗎,自個身子如何不清楚?」

隋棠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間那串十八子菩提手釧上,自前兩年決定要孩子開始,她就將它卸下,把裡頭的藥物剔除乾淨。前歲聞太后病重,她睹物思人便又重新戴上。如此算來當是無礙的。

難道說,是前頭帶太久傷了身子,那也不對,要是傷身子醫署早就覺出端倪調養了!

「你成日在屋中陪我,悶出病來吧!」藺稷拉她到銅鏡前,「要不梳洗一番,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隋棠看外頭天氣,這日有些陰沉,還刮著風,「你不能吹風,好不容這些日子都不曾發燒氣喘。不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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