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糾結片刻,葉景策艱難答道:“若小人沒有記錯,小將軍提過雲安郡主多次。”
竟是提過的!沈銀粟眸中一亮,似是看到希望,忙揚聲道:“他提過雲安郡主什麼?”
“葉小將軍說……”葉景策猶疑道,“雲安郡主溫婉聰慧,優雅賢淑,定是個一等一的好女子。”
這樣的說她總不會受傷了吧。
葉景策小心翼翼地望著沈銀粟,卻見後者在聽聞此話後,一言不發,眼中竟隱隱有些淚光。
莫不成是太過高興激動?
葉景策面露難色,深感令雲安郡主厭惡自己果真是件難事,此事須得循序漸進,不可急躁冒進,需再尋良策,於是默不作聲地垂眼思索。
沈銀粟在聞言的那一刻,頓覺心中防線坍塌,最後的退路竟也斷了。這葉小將軍分明沒見過她,卻多次提及她,甚至全是讚美之詞,想必是對她有所期待,這般情況下,這婚怕是不好退。
細細想來,這葉小將軍紈絝至此,卻未聽聞半點逛花樓,與女子親密之事,且葉家素來有一夫一妻的家訓,生不可娶妾,死不得續弦,得玉環之人便是葉家男子唯一的妻。
這葉小將軍,不會真等著她吧。
這想法沒有還好,一旦生了出來,沈銀粟只覺遍體生寒。她一向膽大,甚少覺得惶恐,而今得知葉小將軍的期待,驚恐之感竟油然而生。
這婚若是退不成,同葬送了後半生有何差別?
沈銀粟呆坐在椅上,手腳冰涼,面前的藥壺已經燒開,熱水咕咚咕咚的冒泡,沈銀粟靜默幾秒,被這沸騰的聲音喚回心神,眼睛一眨,將目光聚焦在了藥壺上。
無妨,無妨,她在外游離十年,什麼大是大非沒遇見過,不過是一樁早早定下的婚約罷了,定有辦法退去。待她今日回府好好打探一番父親的蹤跡,若是實在無法,還有皇帝姑父。她這些年培養的冷靜端方,定不能叫此等小事影響。
沈銀粟沉下心神,暗自寬慰自己,恍惚間聽聞紅殊的聲音,抬眼望去,見紅殊正端著個笸籮從前廳跑來。
“小師姐!小師姐!我都叫了你幾遍了,你怎麼不答話啊?”紅殊一邊手忙腳亂地將笸籮放在石桌上,一邊同沈銀粟急切道,“師姐,昨日你診的那病人來尋你了,非要拖著一家老小感謝你,你快去前面瞧瞧吧!”
“好,好,我這就過去。”沈銀粟聞言隨口應了一句,麻木地站起身,行雲流水地整理了一番儀表,動作乍看下去,倒並無不妥,只是紅殊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小師姐,你沒事吧?怎麼感覺精神不大好?”
“我沒關係的,你多慮了。”沈銀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邁步向前廳走去,紅殊在後緊盯著,眉頭擰成一團,真是怪了,師姐今日的步伐怎會這般虛浮,甚至還有踉蹌了幾下,難不成,是在義藥堂累的?
也對,她師姐怎麼說也是郡主出身,是沒幹過什麼重活的,在師門裡師父教她學的也儘是醫術謀略,武功不過簡單涉及,幾乎未曾吃過疲累之苦。
紅珠默默思慮著,轉身見前兩日撿回來的葉府小家丁也在,開口道:“你方才可是同我師姐說什麼了?”
他們方才提及之事哪方便他人知曉啊。
葉景策抬眼,對上紅殊疑惑不解的眼神,面不改色道:“不過是閒聊幾句,姑娘為何這樣問?”
“沒什麼沒什麼,不過是隨口一問。”紅殊搖搖頭,鼓著臉又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思考的很是有理,師姐前幾日還受了傷,這幾日義藥堂辛勞,師姐定是吃不消的。
只是有一事有些麻煩,方才前院剛傳來消息,說是從外頭採摘的草藥明日便要抵達郊外的庫房了,那庫房路途遙遠,若不是主城內難尋那般大的屋子,他們是斷不會將庫房設立得那樣遠的。
屆時草藥一到,需經過核對檢查後再送往各處義藥堂,可這義藥堂如今病患眾多,方便抽身之人不多,她原想著她同師姐去便好,可眼下師姐已這般疲累了,只怕兩人去會忙不過來……
紅殊托腮想了一會兒,餘光掃過同樣不知沉思何事的葉景策。
既是在葉府當過差,幹活應當很利落。
紅殊眼睛一轉,靈光乍現。
“嗯……你叫阿京對吧!明日取藥材你便與我和師姐同行吧!”
第6章 她看別人笑得像朵花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鎮南侯府內一團熱鬧。
沈銀粟持筆端坐在桌前,面前放著一摞厚厚的宣紙,紅殊在旁拿著沈銀粟新寫完的信困惑良久,終於忍不住發聲。
“小師姐,你確定這樣真能尋到鎮南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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