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樊籠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23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蕭冉聽一個字,腰便彎一分,最後只好半伏在案上,揮揮手叫人出去。

胸腔里的氣似乎都給擠出去,她費力地喘息,門外青萍敲門,也無人理會。

她捏著那玉,指尖掐得泛白。

在等人…

在等人。

蕭冉不堪重負地趴在桌案上,感到心給一雙手攥起來,擠壓得幾欲脹開。

她知曉了自己在騙她。

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見了這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塊鴛鴦玉佩,原是先皇送給貴妃的愛物,四個月前被林忱送給了平城知州趙軼做打點。

可就是這一擦肩,緣分對撞,給自己瞧見了玉的模樣。

來自大內的東西向來要落印,雖說近年來宮裡的金玉也常在外邊流通,可她人在宮裡長大,對這些東西格外敏銳,一塊玉的背景也能給她挖得一清二楚。

所以,哪有什麼一見如故,不過是利慾薰心,蓄謀已久。

那人於不經意間揭破了這陰謀,卻沒有張皇逃生。

為什麼?難道給日前的快樂迷暈了眼,堅信情比利更可貴?

又或者什麼都沒考慮。

只想等一個解釋。

但她沒有等到。

夜晚秘密潛入的,是太后的錦衣衛。

甚至就連今天,自己都沒有勇氣去見她一面。

從漫漫的白日,等到日光落幕。

這種煎熬,蕭冉想都不敢想。

**

林忱到凌雲殿時,衣裳已給淋得透濕。

外面煙雨濛濛,殿內燭火昏昏。

漣娘在前,領著她繞過前殿,推開重重門扉,掀開層層珠簾,來到最終要見的人面前。

林忱抬手,想撩起最後一層山水薄紗,卻給人止住。

漣娘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動。

兩端與宮柱融為一體的宮女捲起紗簾,那坐在榻上的人方才露出真容。

和林忱想的不一樣。

太后屈起一條腿,一手支在膝上,微微傾身去點手中的水煙槍,煙的氤氳下,那面容上的細紋也給淡化了幾分。

與年齡相比,她實在顯年輕了些。

從小養尊處優的好處便在於青春的延長,可即便麵皮年輕,那眼神卻悠遠綿長,從未被人看透。

她半點也不冷漠,表情是平和的,可氣勢不怒自威,叫人一見了心裡就打怵。

林忱知道按規矩是要叩首行禮的,然而沒人教她,不知是不是覺得將死之人不必以規矩來苛責。

她站得直挺挺的,眸子也不閃避,惹得太后抬頭看了一眼,但緊接著人便又倚回榻上,隨意地招了招手:「你過來。」

漣娘有些不贊同,人緊繃了起來。

太后瞥了她一眼,問林忱:「你認識我麼?」

林忱站在原地不動,答:「認識。」又頓了一下,方說:「你是皇帝的母親。」

太后聽了這回答,輕笑了聲,轉向漣娘道:「你沒告訴她?」

漣娘看向林忱,冷漠的眉擰了擰。

「也是,我的祖母嗎?」林忱走上前去,繞過簾幕的遮掩,將自己暴露於明晃晃的燭光下。

空空的木頭敲在實成的桌案上,太后隨手扔下煙槍,仔細端詳著她的模樣,看了半晌,並不答話,只說:「你和她不像。」

「我母親?」林忱問。

太后輕搖了搖頭,一展臂拿過一旁劍架上的劍。

林忱方才就注意到了這把劍,徐夫人下葬時,她親手將此劍埋入土中,可現在卻在這裡。

「是徐恕。」太后道:「她落拓得多,你小小年紀,瞧著卻很陰鬱。」

林忱無言以對。

太后手裡掂著那把通體雪白的寶劍,說:「這把劍,當初是我送給阿恕的。我問她願不願如這把寶劍一般,留在我身邊。」

她指尖划過劍鞘,經稍顯出幾分落寞:「可惜她回絕了。」

「我派人去過平城,也去過徐家,徐葳蕤已經不在那裡。」太后問:「她去了哪?」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