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邪神對祂這麼輕蔑,這種生物充其量只能算半神,這只還這麼弱小,沒有同類教導,對面邪神的搜索只能一味躲避。
「...祂還活著......?這是什麼意思?」
很難想像,邪神那麼大的動作卻沒有真的殺了祂。
凌道長几乎是堪稱迷茫地在羽毛堆里扒拉了一下,直到手掌整個貼在祂的身上,在那冰冷的皮膚下還微微透著一些溫度,遮蓋著眼睛的兩雙小小羽翼微微地隨著祂微弱的呼吸顫抖。
「是祂在醫院殺的人嗎?」黎平問他。
凌道長遲疑著,搖搖頭。
願神是最末等的神明,甚至連有些怪物都打不過,當然不可能也沒有那個能力殺人。
「祂只是恰好誕生在醫院裡。」
醫院的牆壁比教堂聆聽了更多的祈禱,手術室的白熾燈比地獄見過更多鮮血。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隻誰也不知道的小小的怪物就誕生在了一個從沒有人注意過的角落裡。
這樣一位弱小的願神誕生在那裡,每天看著聽著這樣的場景,卻沒有同類教導過祂如何接受那些願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祂是懵懂而可悲的。
「事實上,祂可能什麼也不知道,這是祂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能力......那個護士應該是被它的非人的外貌嚇
死的。」
黎平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只怪物,即使是最普通的人類也能察覺出祂那非人身形下的虛透和弱小,她不禁有些懷疑:「祂能救人?能實現願望?真的假的?」
「當然,實現願望不是看願神的力量,而是看許願者的力量。舉個例子,如果一個乞丐向祂許願一頓飽飯,能很輕易實現,但如果乞丐的願望是世界毀滅,那當然無法實現。相反,如果江妄向祂許願自己要毀滅世界,那這個願望就能被實現。」
......雖然毀滅世界這種事情江妄估計都懶得許願,自己一個人就幹了。
「嗯......」黎平手指抵著下巴,深思著什麼。
「來搭把手。」凌道長道。
多年同事的默契讓黎平沒有詢問太多,一個上前就將那奄奄一息的『天使』從羽毛中拽了出來,抗在身上。
她拖著『天使』長長的翅膀,兩人肩並肩走向外面,凌道長還在旁邊絮絮叨叨:「把祂帶回局裡唄,你們不是成立了個什麼...異聞局......不會虐待祂吧?總之這對你們來說也......」
黎平忽然道,「所以,江矜月的力量很弱嗎?」
「什麼?」凌道長沒反應過來,「江矜月的力量和江妄的力量是本源,當然很強——」
「那為什麼這個願...神,沒辦法復活她?」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
原來是這個原因!原來是這個原因!!
同出一源不僅僅代表著力量,也代表著意願,『天使』之所以會失敗的重要原因就被隱藏在了所謂的「力量不足」的說法之中。這個論點乍一看起來是沒有問題的,和邪神相比,願神的力量實在微不足道,如何能改變他們的命運走向呢?
但實現願望不是看願神,而是看許願者。
江矜月很強,但願望為什麼沒有實現?
......因為江妄。
祂的意願和這份願望相違背,他們是一體兩面的具象化,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祂的意願使得江矜月無法調動那份本該強大的力量。
「那江妄沒帶走祂,沒用祂來復活江矜月,是為什麼?」
黎平指了指自己肩上的那個古怪大鳥,人形願神。「除了祂這種借力打力的願神,還有別的什麼東西能有和邪神同等的力量嗎?」
沒有。
神的時代早已隕落,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和那位邪神相較了。
「......沒有了。祂就是最強的......」凌道長喃喃自語,江妄要做什麼?那個答案近在眼前。
他忽然抬起頭,目光遙遠地望向長陵山。
無盡的大雪覆蓋了遙遠連綿的山脈,遠處只有一片雪白夾雜著幽暗的黑色,但他知道,在那片山下,是凌霄觀的殘垣斷壁,即使建築倒塌,被灰燼和白雪覆蓋,但在那片建築底下,長生河依然永無止歇地流向遠方。
極寒不凍,火熱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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