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長世……」黎平抬頭望著凌霄觀上那道牌匾,古舊的木匾上題著這四個字,一筆一划入木三分,字跡凌厲冷冽。
江矜月也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據說這牌匾已有千年歷史,是凌霄觀德行最深厚之人寫就。
「這字跡,是女人的字。」黎平忽然道。
「什麼?」
「字跡整體緊湊,筆鋒最末處內收,雖然力道深厚,但轉折處微輕。這是女人的字,我做過筆跡鑑定,可以肯定。」黎平也有些訝然:「不是傳說凌霄觀收男不收女,是個『千年和尚廟』嗎?」
凌道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抬步跨入院中。
邁入那道高高的門檻,廣闊高大的正殿立於最前方,往後則是衍生開來的鱗次櫛比的大小殿閣,薄金色的屋檐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雪,檐角四
邊掛著銅鈴,只是那鈴鐺陳舊腐朽,笨拙地垂在檐下,裹著冰雪的風無論吹得多猛它也紋絲不動。
江矜月記得它,在自己的記憶里,凌霄觀永遠都很安靜,除了早課晚課誦讀的聲音之外就是風聲,而這個陳舊的鈴鐺,它似乎永遠也不會響起。
「你是江凌的女兒吧。」老觀主道。
「是,我們之前見過,謝謝您給我那尊神像。」
老觀主笑了兩聲,只是推脫,「我不過是替人保管著罷了,沒什麼好謝的。」
凌道長低著頭喊了一聲,「師父,我將人帶來了。」
三人都以為他會問黎平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然而老人只是擺擺手:「去吧,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只要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凌道長行了一禮,看著老觀主踏著雪走遠。
正殿供奉著三座金神神像,神像約有五六米高,要抬起頭來才能隱約從看到那直抵房梁的頭部,神像姿勢前傾,狹長的眼低垂著,薄薄眼皮下金色的眼珠憐憫地俯瞰眾生。
凌道長取了三支香,跪在蒲團上虔誠閉著眼禱告。
江矜月和黎平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後,兩人都沒有禱告,只是凝視著神像。
這千百年來心愿的寄託處,鍍金彩繪的巨幅泥胎。江矜月忽然想,那修建了它的工人們呢?他們的歸處,也有這樣平靜、安和、幸福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江矜月已經從邪神被封印的記憶碎片裡看見了生活在那個時代的普通人的結局。
她挪開了目光。
「跟我來吧。」凌道長站起來,「資料都在藏書閣三樓。」
除了正殿之外,藏書閣就是凌霄觀最高的建築了,院落中種著一顆兩人合抱粗的大樹,江矜月踏入院落中,忽覺腳邊似乎被什麼圓滾滾的東西碰了一下,她低下頭,一個黃澄澄的果子從她腳邊溜走。
......柿子?
哪裡來的柿子?這樹結果了?
江矜月抬頭,卻只看見被雪覆蓋的枯枝敗葉......這樹早已經枯死了,怎麼可能結果?
視線的餘光里,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坐在樹下,膝上托著一隻比她還長的劍,雙手捧著柿子小口小口地啃著。
然而等到江矜月扭頭時,那個小小的身影又消失了,剛剛撞了一下她的腳的柿子也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
「等等——」
「怎麼了?」走在前面的兩人轉身。
「這樹......什麼時候死的?」
凌道長抬頭看了一眼枯樹,「這樹怎麼了?應該是死了很久了吧,我小時候它就已經在這兒了,聽師兄們說這樹是凌霄派成立時就種下的。」
「這是柿子樹嗎?」
「應該是吧。但是沒見過它的果子,我也不能確定。」
那是誰的身影?是光線的錯覺,還是邪神塵封千年的記憶?......不對,邪神並沒有來過這裡,這裡怎麼會有祂的記憶?
江矜月忍住內心的怪異感覺,跟著凌道長進門。為了保護那些陳舊的古書,藏書閣里有暖氣和濕度測量,江矜月受不住燥,脫了外套和圍巾掛在門外,走上樓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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