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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雲琅頭也不抬地將針包打開,挑選著合適的銀針:「你給我把他衣裳都掀開。對了,你方才問,他能有幾分活的希望?如果說是解他身上的寒約盟,十之八九不敢說,可十之六七的把握倒是有的。但他這身上……傷及肺腑,氣血兩虧,就算是解了毒,估計也沒幾天活頭了。趁著還有幾天的舒坦日子在,及時行樂吧。」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祝允立在一旁,半晌沒說出話來。

「不過你們放心,治病救人是每一個醫者的分內之責,我會盡力的。」何雲琅掰開元弋緊閉的雙唇,準備將那顆藥丸給餵進去,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榻上的人卻是一點兒都不肯配合。

何雲琅的動作漸漸粗暴起來,一隻腿屈起,半跪在床角,恨不得把藥丸捅到元弋的嘴裡:「嘖,你這人胳膊腿壞了,喉嚨也壞了?你倒是咽啊!你不咽,鬼知道這藥管用嗎?」

雖說今日就是驗證他多年苦心究竟有沒有白費的重要時刻,但是心急也不是這麼個急法。

賀長情實在聽不下去了,給何雲琅遞過去一碗水,讓其用溫水送服:「你那點小心思自己藏著掖著就行,你還說出來做什麼?」

待元弋悠悠醒轉之後,面色也眼看著紅潤了好些,只是不知是屋裡暖和的緣故,還是因為何雲琅的藥起了效。

「主上,我能不能把人帶回源合堂?這樣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他身邊也有人能照料。」何雲琅說這話時,一雙眼睛就毫不避諱地黏在元弋的臉上,那眼神就好像是餓了好多天的狗好不容易盯上了塊肉骨頭。

他的那些心思,整個屋裡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就是想把元弋帶去做個乖順聽話的試藥人嗎?

更何況,寒約盟這種存在已久的曠世奇毒,若是真讓何雲琅給尋到了破解之法,那他的神醫名號自此就可以傳遍五湖四海了。

傅念卿和她說,那首詩里被北梧大軍攻打的就是金玉奴。

過往的事情既然已經無法更改,但是若能幫助何雲琅成功研製出寒約盟的解藥,也算是對金玉奴來說的一大幸事了。

況且,何雲琅只是性情古怪,又不是什麼枉顧人命的凶神惡煞:「阿允,我覺得元弋身邊有何雲琅在,比留在鳴箏閣里要強。你說呢?」

「主人說得對。」其實不必賀長情費心勸他,祝允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何大夫,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就麻煩您多多費心了。」

「坐馬車回去吧,讓小白他們把元弋給你送到源合堂里。他是病患,經不得這麼反反覆覆的顛簸。」賀長情上下打量著何雲琅的細胳膊細腿,並不認為他有什麼能力可以把人安安穩穩地帶回去。就算是再多個祝允不怕辛苦地走一趟,也不利於病人休養。

等祝允和沈從白二人將元弋轉移到了備好的馬車上時,外間纏綿了半日的飛雪總算是停了,唯有時不時襲來的冷風吹得人仍舊止不住地打冷顫。

何雲琅縮著脖子最後一個鑽了進來:「真是奇了怪了,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年冬天特別的冷?」

「我只覺得,特別的擠。」好歹也是四個大男人,元弋那個可憐兮兮的病患是沒法要求他什麼了,沈從白不得不把眼神放在最後一個上馬車的人身上,「何大夫,你往那邊移移。」

自己的話沒人接茬,何雲琅碰了一鼻子灰,索性坐到角落裡不說話了。

幾人落座之後,車夫趙青峰的聲音隔著車簾傳了進來:「都坐好,這就走了啊。」

沒走出多遠,祝允便注意到了自己身邊人一臉的憂心忡忡。

「沈大人,你在看什麼?」祝允挑了挑眉,順著沈從白挑簾的動作往外望了一眼。外面的世界只有無暇的白,除了一串串還很淺的腳印顯得格格不入,其餘什麼都沒有。

「就是。你快把帘子放下來!」何雲琅不停地搓著雙手,怨氣都快從眼珠子裡瞪了出來,「你不嫌冷,我,呸,人家元弋還嫌冷呢。」

元弋慘白著小臉適時點了點頭:「多謝何大夫關心。」

「上道。」何雲琅心滿意足地贊了一句。

豈料,那沈從白卻是個油鹽不進的。都有兩個人明確站出來反對了,他不僅沒把帘子放下,還用一種說不上來是什麼意思的眼神掃視著他們幾個:「噓,先別說話。」

還是祝允最先反應過來,壓低了聲音,稍等了片刻,確保不會打擾到沈從白後方才問道:「沈大人,外面可是有什麼不對?」

沈從白搖了搖頭。

就在馬車內的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下口氣來的時候,沈從白卻面色凝重地道:「我總覺得外面好像有人跟著我們,可是我觀察了許久,沒發現有人。」

寒冷的天兒里,沈從白的這句話堪比屋檐下凝結又墜落下來的冰凌,直激得人身上陣陣發涼。

偏偏外面拉車的馬還在此時十分地應景地嘶鳴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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