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情這麼一說,左清清就更想不通了。什麼什麼?道歉?道什麼歉?那老頭兒老眼昏花,放任他義子在宮裡對主上出言不遜,又跑到傅家當著那麼多大人的面說些顛三倒四的瘋話,到底誰該給誰道歉啊?
只是還不待左清清問上一問,便見賀長情遞給他一個彩繪漆盒,溫聲一笑:「走吧,去了以後管住自己的嘴,不該說的別說。」
左清清掂了掂手中盒子的重量,不禁心下一驚,雖然他能隱隱約約體會到主上的用意,不過做戲要不要這麼實誠啊,居然連禮都備下了:「主上,您能不能,別這麼大方?」
不是他摳門得要死,也不是這點東西鳴箏閣里沒有,實在是對方不配啊。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賀長情一邊弓身上了馬車,一邊淡淡回道:「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更何況,這點表面功夫,不值幾個錢。即便是道歉,我們鳴箏閣也要體體面面地去。」
最後這句話,一下戳在了左清清的心坎上。可還真是這個理兒,哪怕是先低頭,他們鳴箏閣出去也要當最體面的人。
這個理由,成功說服了左清清。他坐在馬車車簾之外,還心情頗好地催了催趙青峰。
很快,馬車就停在了相府的正門之外。趙青峰鬼鬼祟祟地看了眼門上的下人:「主上,我就在外頭等你們,有事喚屬下。」
賀長情掀開車簾,便見到同樣一臉擔憂的左清清,他們兩個這表情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放心吧,我有分寸。」
「老趙有我,你放心啊。」左清清無奈地拍了拍趙青峰的肩膀,即便他的心中也為主上叫屈,可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他們都知道,賀長情骨子裡是一個自卑又自傲的人,她豁得出去又捨得下一切,看上去的確是一個無懈可擊,令人安心的閣主。
但若真的了解她的那些過去,知曉她這一路走來的艱辛,便會知道,外表的盔甲有多麼堅硬,內里的骨肉便是多麼地脆弱。
讓這樣一個驕傲到極點的人,低聲下氣地去為子虛烏有之事道歉,這和拿鈍刀子磨肉也沒什麼區別。
但願他們此行,能有所收穫。
賀長情和左清清說明了來意後,便由下人引著進入了章相府中。
或許是他們來得突然,打了個對方措手不及,又或許是章祁知壓根就沒把賀長情和鳴箏閣放在眼裡。這府上眾人,該幹什麼的依舊在幹什麼,一點都沒分給他們多餘的眼神,就好像沒有看到這兩張生面孔一般。
賀長情對此卻似乎很是感興趣,她叫住了前面引路的小丫鬟:「府上這些護衛,武功都這麼高強嗎?看起來,和我們鳴箏閣的人都不相上下啊。」
章相在朝中的地位非比尋常,連帶著相府的下人都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小丫鬟聞言,只昂著脖頸道:「當然武功高強了,這些又不是護衛,那可都是我們相爺養……」
禍從口出的這一瞬間,小丫鬟死死地捂緊了自己的嘴巴,她回過身來衝著賀長情二人笑道:「婢子嘴欠話多,您二位可別嫌煩,這邊請。」
即便這丫鬟已經在刻意彌補方才的過失了,可說出口的話便如同潑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來。
說者有意炫耀,聽者更是有心。賀長情和左清清對了一個眼神,心下有了些猜測。這些在庭院中練武的如果不是護衛,那就是章祁知豢養的私兵,或是高價請來的某些江湖人士了?
一個文官,在自家府邸里養這麼一支隊伍,用心果然不純:「章公子可在府上嗎?我今日,是專程來見他的。」
第76章 水井
「公子出去會友了, 還請二位稍等片刻。」許是心虛,小丫鬟的態度比之一開始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她將二人讓進廳堂之內, 還十分熱情地上了兩盞熱茶來,「婢子這就去請相爺。」
「有勞。」看來那群練功的人在相府里是不可輕易為外人所知的存在,不然這小丫鬟也不會跟踩住尾巴似的, 一下子變得這麼知禮。
不過說到底, 對方也只是一個跟著主人家的眼色行事的丫頭罷了, 賀長情犯不著與人為難。
「主上, 我看他們相府氣派非常,連帶著府中下人,都恨不得鼻孔朝天。底下人都這樣了, 一會兒章相來了, 還不得對我們兩個更過分?」這些話,也是等四下無人了,左清清才敢說出口來。
「先忍著吧。」賀長情對此,亦是有著不小的擔憂。只是她的擔憂並不是擔心章祁知給她難堪, 而是左清清這張沒有把門的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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