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情的腦瓜都要因為祝允的這個動作而炸開了。怎麼才幾日不見,這個祝允就敢以下犯上了?
她頂著燒紅的雙耳,一根一根掰開了祝允的手指頭,又轉過身去甩了對方一個巴掌:「別碰我。」
這一巴掌,熄滅了祝允心底因為情動而愈燒愈旺的火苗,也熄滅了他好不容易鼓足的那些勇氣,但也不是白挨的。
因為賀長情斜了他一眼,雖然依舊沒什麼好氣,可到底還是鬆了口:「上來。」
——
鳴箏閣外,左清清急得來回踱步。
一旁的沈從白都要被他給繞暈了,可偏又不能提,因為一提左清清就會化身為炸毛的貓,沖他又是亮爪又是嚎叫的。
況且,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左清清的心境。這麼晚了,主上前往傅家還未回來,便是她身邊還有老趙陪同,可老趙那個身子骨,有他沒他都一個樣。不,準確的說,有了老趙,關鍵時候還得害主上分心。
二人彼此對了個眼神,都在對方眼中感到了心急如焚的情緒。
直到,街口響起清脆的馬蹄聲和車軲轆碾在地面上那種特有的吱吱呀呀的動靜,左清清和沈從白心口懸著的大石才咣當一聲落了地。
「主上,您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準備去傅家找了。」左清清立馬飛奔上前,朝賀長情伸出自己的一隻胳膊,方便讓人搭著下車,「您……」
人回來是回來了,可就是,怎麼面色不大對勁?左清清心裡咯噔一聲,開始下意識反思起自己方才的話是否有哪裡惹了主上的不快。難道說,是他那句要去傅家找人?
只見賀長情鑽出車外,可那馬車車簾卻並未落下,直到又被一隻手撩起,之後緊跟著出來了一個熟悉到不行的面孔。
左清清眼皮突地一跳,這一刻,他可算是明白賀長情的臉色為何能那麼難看了。
雖說主上這幾日裡一直掛念著祝允,可畢竟是祝允擅自出走在前,現在人也確定沒事了,依主上的性子,不得氣個三天三夜?
這個祝允還真是個燙手山芋,人在礙眼,回來了還要連累著他們說話也要變得小心翼翼的。左清清覷了一眼賀長情的臉色,嘴一扁,乾脆徹底做起了啞巴。
「主上,您今日沒有再頭暈吧?」倒是沈從白,在某些方面向來是個勇士。他既擔心賀長情的身子,便不會顧慮旁的,哪怕碰上一鼻子灰,想問也就問了。
賀長情搖了搖頭,即便心中窩著一團火,可經過了在馬車上好半天的冷靜,至少也不會對著旁人:「沒事了。何雲琅的醫術還是……」
誇讚的話就這樣卡在唇邊,賀長情意識到了什麼,不禁聲線一冷:「祝允,你的毒是何雲琅解的?」
「回主上,不是何大夫。」早在回來之前,祝允就知道,主人是一定會問起他是如何解毒的。可恩將仇報的事情是不能做的,況且又是他逼著何雲琅夥同他欺瞞主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要一口咬死了此事和何雲琅並無關係。
可他又說不出更多欺騙賀長情的話,因而這句否認怎麼聽怎麼幹巴巴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放眼整個京都,除了何雲琅,誰還有這個本事?這幾日裡,鳴箏閣派出尋人的人手就沒有斷過。若祝允真的藏身在了尋常的藥鋪醫館裡,她又怎會被瞞得一無所知。
可若是旁的什麼能人異士,多是背靠著官宦士族,他們識得祝允金玉奴的身份,別說出手相助,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很好了。
所以即便祝允再否認,也更改不了這個事實。更何況,前腳何雲琅才從鳴箏閣離開,自己從傅家出來時,便在馬車處看到等了多時的祝允了?
鳴箏閣里的眾人自是知曉她的行蹤的,可沒有她的意思,無論是誰,都絕不敢透露半個字給祝允。思來想去,這個走漏消息的人只能是回了源合堂後的何雲琅。
好個祝允和何雲琅,兩個人裡應外合,竟是把她耍得團團轉!
賀長情不由地冷哼一聲:「祝允你長能耐了,現在說謊都能說得面不改色。」
許是因為心虛,祝允也再沒有回應過什麼,只是默默地將腦袋一低,繼續緊跟著她前行的步伐。
他不吭聲,而賀長情也打定了主意再不理他,於是只轉身囑咐著身邊的二人:「小白清清,你們兩個去密室清點一下庫存,列個單子給我。我倒要看看,究竟少了多少東西。」
雖說這些身外之物,她一向不放在心上。手下人誰要是有個緊缺的或是立了功,她也從不吝嗇。
只是不告自取,便是偷,膽敢偷到她頭上,還真當她是個好相與的主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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