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殺了他嗎?」崔宜問。
晁戎目光轉向他,冷冷道:「都怪你。你們為什麼要出現?你們破壞了一切。」
「你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查理擋在崔宜面前,雙手緊握武器,在實驗體面前不敢掉以輕心。
他冷酷地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的存在,就是不斷給簡白藏施加傷害。你好好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你忘了和我說過什麼嗎?」
晁戎面無表情看著查理,眼眸深處不斷動搖。
懷裡的人體溫異常持續了很久,他不肯吃藥,送到嘴邊的食物和水碰也不碰,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那兩人的到來讓晁戎焦躁加劇,默認地盤被侵入的憤怒,與想要儘快驅逐入侵者的急迫感讓他不安。
但他不想放開簡白藏,無論如何都不想。
崔宜輕輕拍了拍查理的手臂,查理謹慎地挪開一些,露出他大半截身子。
「我們從沒有勉強過你們接受什麼吧?你們一直都有選擇的機會,跟我們來到這裡,也是你們自己選的。你的指責,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崔宜說,「我為你們提供了住處、水、食物,甚至是武器。但你做了什麼?在物資條件充足的情況下,弄成這樣,還要怪到我們頭上?」
崔宜從查理身後走出來,緩緩向前幾步,腳尖碰了碰倒在地上的水瓶,空了大半的水瓶在地板上滾兩圈,發出一點聲響。
簡白藏與他對視一眼,只一眼就像耗盡了力氣。或許還是得藉助外力才行,簡白藏保持緘默,任由崔宜發揮。
崔宜的聲音灌入晁戎耳中,冰冷又刺耳:「你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來找他的?看到他遭受痛苦折磨的樣子,讓你感到高興嗎?」
「我沒有!」晁戎的表情看起來憤怒到極點,那張無可指摘的漂亮面孔也因此扭曲起來。
簡白藏感覺到施加在身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忍不住蹙起眉,一聲不吭地忍受下來。
那副瀕臨暴走的模樣,隨時都可能發動攻擊。查理伸出手,拉住崔宜,最好不要在言語挑釁的時候太過靠近哦。
崔宜停在幾步之外,刺耳的聲音卻像在耳邊炸開:「你不是想成為簡白藏的愛人嗎?為了留住他,傷害他也在所不惜,這就是你對他的愛?你一直在逼迫他,讓他喘不過氣。你把他抓得那麼緊,寸步不離,是因為你知道,只要你一放開手,他就會離你而去。」
晁戎眼中殺意更濃,暴躁地吼回去:「他不會離開我!」
崔宜立刻嚴詞厲色道:「你敢不敢放開手,讓簡白藏做一次選擇?」
晁戎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急促。他不想放手,他不會放手的。
……他不敢放開手。
「承認吧,你一點都不在乎簡白藏會怎麼樣,你只想滿足自己的欲望。」
崔宜冰冷殘酷的話語讓晁戎痛苦,並非來自肉體而是直接來源於精神的打擊,讓他對疼痛不敏感的軀體感到心口一陣刺痛。
「不是的,不是的。」晁戎一面說著否認的話,一面將簡白藏抱得更緊,仿佛要將兩具軀體揉成不可分割的一體。
簡白藏終於承受不住,吐出一聲輕輕的痛呼:「唔!」
晁戎後知後覺地低頭,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而忽略了簡白藏因疼痛一直在顫抖。為了忍住不發出聲音,簡白藏又咬破了嘴唇。
晁戎笨拙地擦拭簡白藏唇上滲出的血,稍微一碰,簡白藏發出了疼得抽氣的聲音,搖著頭避開他的手。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讓查理抬起了槍口,現在晁戎全部的注意力被簡白藏引走,查理暗暗鬆了口氣,不由分說地把崔宜拉了回來。
太冒險了!
崔宜目光緊盯那兩人,他的話大概率奏效了。
晁戎凝望簡白藏很久很久,慢慢的,不舍的,鬆開了手。
他問:「是不是很疼?」
簡白藏沒有回答,發著燒格外沉重的身體動了起來。
長時間被抱著沒法轉換姿勢,手腳發麻不聽使喚。他搖搖晃晃站起身,邁著蹣跚但堅定的步伐,走向崔宜。
怕腿軟跌倒,簡白藏向崔宜伸出了手,被崔宜一把攙扶住。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除去對晁戎攻擊力的忌憚,查理不得不說,看到晁戎露出心碎的眼神,確實讓人憐憫。
「你不能丟下我。」晁戎說。
滴答,滴答。
簡白藏似乎聽見了自己心臟滴血的聲音。
但他不能回頭,簡白藏不停告訴自己,這才是最正確的決定。在這個時候心軟,只會害死兩個人。
崔宜扶著簡白藏走出門外,晁戎也跟了出來。查理握著槍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但他只是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像一具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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