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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因不殺士大夫的祖訓,文官日益驕縱,除了打壓武將外,還結黨爭權,其中以同鄉、同榜進士、座主門生最易結黨,歷代齊帝雖有心整治,但祖訓所限,也只能整治皮毛,而不能整治根本。

沈謙被太子一語道破,他先是驚愕,然後惱羞成怒,跪於正始帝面前痛哭流涕,將國庫開支一筆筆列給正始帝聽,他道:「軍費、正俸、歲幣,哪樣不需要銀錢?殿下是不當家不知油米貴,反而責臣藏有私心,臣百口莫辯,唯死而已!」

太子都氣笑了:「設立軍器司到底是需要多少銀錢?若能改良兵器,大齊便不至於和胡人屢戰屢敗,到時省下的歲幣,都能設多少個軍器司!」

「好了!」久病纏身的正始帝喝了聲,終止了太子和沈謙的爭執,他斥責太子道:「打胡人?你去打嗎?吃了敗仗,你去和談嗎?太平日子不過,整日妄談兵戈!」

正始帝最後直接否定了軍器監的提議,而是採納沈謙的意見,讓鹽鐵司多加注意兵器鍛造。

軍器監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但有心之人卻告訴沈謙,說太子當日回府後,怒氣沖沖,咬牙切齒道:「奸相誤國!若吾登基,必除此人!」

雖然太子有沒有說過此話,誰也不知道,但太子在朝堂當眾斥責沈謙結黨,卻是毋庸置疑的,沈謙也是從那之後明白太子對他厭惡已深,不是嫁一個沈青筠就能改變的。

自此沈謙徹底舍了身家性命,專心幫魏王奪嫡。

-

花苑之中,沈青筠輕嘆,太子是一個好人,但是,他並不是一個精於帝王之術的人。

什麼叫帝王之術?沈青筠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齊冷是一個精於帝王之術的人。

齊冷與帝位無緣的時候,他沒怎麼理睬沈謙,但隨著他在朝中勢力漸漸壯大,能與魏王爭奪皇位了,他也改變了對沈謙的態度,凡大事必問過沈謙,這讓沈謙誤以為,即使齊冷登基,他也能穩坐宰相之位。

等到登基之後,齊冷才開始疏遠沈謙,更違背祖訓大殺文臣,抬高武將地位,文官氣焰漸消,結黨之事日益減少,武將對他感激涕零,大齊兵權盡在他手,不過齊冷也沒有矯枉過正,像之前打壓武將一樣打壓文臣,文臣該擢升的擢升,該賞賜的賞賜,朝中文臣武官勢力達成微妙平衡。

所以齊冷這個人,善於隱忍,手段殘酷,相比太子,他心狠太多,但或許,心狠的人才能直達九霄。

沈青筠從往事中回過神來,她對太子道:「殿下,青筠斗膽問一句,身為儲君,最重要的事是什麼?」

太子微怔了下,然後答道:「自然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一個十分完美的答案,但是沈青筠卻搖了搖頭。

太子奇道:「那是何事?」

沈青筠娓娓道:「身為儲君,最重要的事就是討好父皇。」

太子愣住。

「不與皇帝爭權,不與寵妃敵對,不與權臣交惡,耐心蟄伏,這才是身為儲君最重要的事。」

太子抿了抿唇,沉默了。

顯然沈青筠的話違背了他的做事原則。

沈青筠嘆氣:「人心險惡,漢代有戾太子被江充陷害,唐代有李瑛被武惠妃陷害,太子之位,看似風光,實則如履如冰,直到真正登基那日,才算是放下心來。」

太子若有所思:「沈娘子的意思是?」

「我父沈謙,不算是一個良相,但他在朝中頗有根基,還請殿下登基之前,忍耐一二。」

太子思忖良久,終於點了點頭:「沈娘子的忠告,吾記下了。」

他又道:「只是,沈謙到底是沈娘子的父親,沈娘子為何要幫吾呢?」

「之前在桃林時青筠就說過,殿下是一個好人。」沈青筠笑道:「好人應當有好報。」

太子仔細看著她,片刻道:「沈娘子有點像吾的一位故人。」

沈青筠心猛的跳動了下:「是誰呢?」

太子看著她似曾相識的眉眼,慢慢說道:「是一位很可憐的小姑娘,渾身是刺,既害怕日光,又期待日光。」

太子大概想到了久遠的往事:「不過可惜,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沈青筠低頭,藏起發紅的眼眶,她沒想到如他這般尊貴的人,竟還能記得她。

她壓抑住自己內心情緒,輕聲道:「哦,那她真是可憐。」

太子

道:「的確,如果她還在世,應該和沈娘子差不多年紀。」

太子頓了頓,忽俯下身,摘下一朵開得灼灼的紅色山茶花:「此茶花名為賽朝霞,夕陽固美,但終是餘暉,不如朝霞初照,充滿無盡希冀。」

沈青筠還沒琢磨明白太子此話何意,太子就道:「過往已矣,若那位故人再世為人的話,吾只希望她此生能如這山茶花一般,灼灼似朝霞。」

太子說罷,便將紅色山茶花遞給沈青筠:「送給沈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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