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很美，性子有點彆扭。

明明很生氣，又不愛搭理人，不愛說話，冷冷淡淡，十分傲嬌。

每次凌王回來，都要大吵一架，哭一場，可任她怎麼吵鬧，凌王就是不放人。

對主子不敬，對下人冷淡，卻沒人敢跟她計較。

因為她美。

因為她是王爺親自從外面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人。

這天，好幾天沒回來的凌王終於回來了。

夏至得到消息，拎著裙子就衝到了凌王的寢宮裡。

「我要回去，我要找我家姑娘。」

凌王正在更衣，只是微微一怔，便道：「江夫人……她……死了……」

「什麼？怎麼回事？」夏至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凌王眉頭緊鎖：「今日宮裡出事，皇后寢宮著火，她……葬身火海了……」

夏至呆住了，剛才那聲巨響，竟然是宮裡出事了。

而江玖她……

夏至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凌王心頭一緊，長臂一伸，堪堪把人給接住。

「來人，請御醫。」

*******

趙卓然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仿佛回到了昨天。

春日的午後，齊王府的花園裡飄著淡淡的花香。凌王趙卓然和齊王趙卓熙沿著青石小徑緩步而行，忽然聽到一陣清越的琴聲。

那琴聲不似尋常丫鬟所奏，時而如清泉叮咚，時而似飛鳥振翅，竟讓他不由自主地循聲而去。

轉過一叢盛開的牡丹，他看見一個身著淡綠色襦裙的少女坐在假山旁的涼亭里。

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烏髮如雲，只用一根素銀簪子松松挽著。

她低垂著眼帘，纖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動，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趙卓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見過無數美人，卻從未見過這般清麗脫俗的。

少女的眉眼如畫，鼻樑秀挺，唇色淡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右眼角下那顆小小的淚痣，為她平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

琴聲戛然而止。

少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四目相對的瞬間，趙卓然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那雙眼睛清澈見底，卻又仿佛藏著說不盡的故事。

「奴婢參見王爺。「少女慌忙起身行禮，卻不小心碰倒了琴案上的茶盞。溫熱的茶水濺在她的手背上，她輕呼一聲，下意識地縮了縮手。

趙卓然一個箭步上前，剛想握住她的手腕，卻被一旁的江玖搶先抓住：「燙到了？」

少女的手腕纖細白皙，觸手溫潤如玉。

趙卓然的目光忽然凝住了——在她的手腕內側，有一個淡淡的月牙形胎記。

這個胎記......

十五年前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那時他才十歲，隨皇兄微服私訪江南。

在一個小鎮上，他們遇到了一對賣唱的父女。那個小女孩才五六歲大，生得玉雪可愛，手腕上就有這樣一個胎記。

三皇兄當時還笑著說，這胎記像極了天上的新月。

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

趙卓然努力回憶著。對了，那天夜裡，他們住的客棧突然起火，混亂中那對父女不知所蹤。

三皇兄怕他們父女有難，派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這件事成了他心中的遺憾。

「王爺？「江玖清朗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趙卓然這才意識到自己緊盯著她看，被江玖瞪了一眼，輕咳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江玖眼神不悅：「她是我的丫鬟，夏至。怎麼，王爺不會對我丫鬟敢興趣吧。」

趙卓然知道唐突了，淡淡一笑，轉移了話題。

只是他的心，卻始終在這個丫頭身上。

他想知道，當年的女娃是不是她？

更想知道，他們父女後來怎麼樣了？

如今怎麼又成了江玖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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