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中的人心思總是敏感的,一點冷落都受不得。尤其是宋懷夕這種從小被溺愛長大的就更不得了。
伸手著手沒有回應,鼻頭一酸就開始落淚了。
淚珠子像斷了線一樣一顆接著一顆的冒。
看得趙昉燁心揪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放上去給他握住。
宋懷夕的手比他小一圈,從小就養尊處優,和他常年帶兵帶著薄繭的手十分不同。
一大一小,一軟一硬。觸感十分微妙。
溫度隨著皮膚傳遞,趙昉燁眼視線落在交握的雙手,心頭迅速的閃過一絲來不及捕捉的情緒。
床邊伺候的張嬤嬤看著趙昉燁的動作,敏銳的察覺到兩人微妙的氣氛。對著一旁的春華和朝露使了使眼色走出了房門。
春華站在屋外,有些不解:「嬤嬤,我們走了王妃誰來照顧啊?會不會不太好?」
嬤嬤看著她笑了:「沒事,若是有用的上我們的,王爺會吩咐的。」
一旁朝露也點點頭,表示贊同。
春華還小有些東西看不透徹。朝露雖然安靜但是心思細膩。在王爺身邊也伺候過一段時間,能看出一點微妙的變化。
宋懷夕抓著趙昉燁的手,莫名的感覺安心。
王府人生地不熟的,見到趙昉燁他就不害怕了。
他知道,只要趙昉燁在自己就很安全。
趙昉燁坐在床榻邊上,一手拉著他的手,一手有些僵硬輕輕的拍著被褥。
臉色沒有平日那般冷硬,十分罕見的露出一點溫柔。
他沒有做過安慰人的事,只是嘗試著這樣做。不成想還挺有效果的。宋懷夕將頭緊緊的挨著他,安靜的睡了過去。
靠在床頭,趙昉燁瞧著他那張略帶稚嫩的面孔。想起昨夜葳蕤燭光下那雙堅定的眼睛。
一時竟有些怔愣。
這麼多年,他孤身一人。自覺六親緣淺對周遭的人和事都漠不關心。像是一潭再也難起波瀾的死水。
然而....
忍不住伸手輕觸了一下身旁酣睡的人的臉龐,淡色的眼眸低垂中帶著少許笑意。
現在,潭水中仿佛落入了一條五彩斑斕的錦鯉,將一顆蒙塵的心染得多彩起來。
睡夢中的宋懷夕睫毛輕顫,不滿的嘟囔了一句。趙昉燁試圖將手抽出去剛一用力就被緊緊抓住。
宋懷夕眉間輕蹙,大有要轉醒的架勢。
趙昉燁看了一眼窗外,時辰不早了。早朝應該已經開始,收回目光沒有再抽出手的念頭。
靠在床榻上閉目小憩,昨夜一陣折騰他也感到疲倦。
再次睜眼,宋懷夕已經醒了。在他懷裡安靜的躺著,大眼睛睜著發呆。
指尖不安分的撥弄他的手指玩兒。
「醒了?」
趙昉燁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下去了。
一看窗外,已經是晌午。
趙昉燁派人傳膳進來。
宋懷夕粘人,抓著人不讓走。趙昉燁只好陪他坐在床榻邊上用膳。
正在用膳之際,王伯突然神色慌張進來通傳。
「王爺,宮裡來旨意了。」
趙昉燁神色如常,知道自己今日沒有去上朝。皇帝勢必會抓住這個把柄來對他發難。
「把人帶過來。」
「是...」
王伯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趙昉燁欲言又止。
叫宣旨的到內院是對皇帝的大不敬,但是趙昉燁好似並不在意。宣旨的公公也沒料到他這麼放肆,極不情願的走到內院宣讀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寧王無故不朝。藐視君威,狂妄之極。罰俸一年禁足一月。以儆效尤。欽此!」
第16章
聽完聖旨的內容,趙昉燁眼中沒有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甚至還有閒心拿著一方錦帕,伸手給宋懷夕輕柔的擦了擦嘴角的飯粒。
宣旨的公公見他態度如此囂張,根本沒有將自己和聖上放在眼裡。
站在原地,扯著尖細的嗓音:「好呀!寧王你竟敢如此放肆。咱家一定將你今天的做派如實稟告給聖上!」
趙昉燁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冷下臉:「滾!」
公公氣的嘴都歪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將聖旨扔給跪在地上的王伯。
轉身走出了房間。
張嘴接過趙昉燁餵的一口粥,宋懷夕看著太監怒氣沖沖的背影。眨巴著眼睛望著趙昉燁。
「他怎麼又來了?今天他好像不高興啊?為什麼?」
宋懷夕聽不懂剛才的口諭,自然不知道因為自己突然的發熱,導致趙昉燁被皇帝找茬。
那公公他見過,在宋府就是他拿著黃色布帛說自己要成婚的。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人就是皇帝身邊頗為受寵的掌事太監。
一向在朝中耀武揚威慣了,文武百官都對他有幾分忌憚。也只有到了趙昉燁這裡才叫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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