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清楚事情來龍去脈,辛夷想涼快點,把活給半夏和忍冬干,自己粘了會知了,覺得餓了,就去拿中午收起來的雞吃。
誰知吃的太急,有一小塊雞骨頭卡嗓子眼裡去了。
雞燉的軟爛,骨頭一咬就碎。
辛夷起初察覺到有雞骨頭沒吐乾淨,但也沒在意。怎麼也想不到,最後竟會咽不下去,更吐不出來。
要不是沈來,他今日必死無疑。
裴醫得知事情全貌,冷著臉罰辛夷跪到晚上,長長記性。
處理完辛夷,又叫沈來隨他去前廳接待中暑的病人,處理完已經是一個時辰後。
終於得空,裴醫問沈來道:「你救辛夷的手法,是有人教,還是自己琢磨出的?」
沈來如實告知,「是我哥夫教的。哥夫在鎮上也有間鋪子,那鋪子之前是夫妻二人帶著孩子開的。後來他們孩子卡住嗓子,沒能救下,活活噎死。」
「哥夫知道後,回家就教給我們一家人如何在噎住後救人的法子。這個方法叫海什麼法,名字我記不清了……」
沈來聲音越說越低,有些懊惱。師父好不容易問他事情,結果他卻沒記住,說不清。
裴醫聞言點頭,並沒有因為沈來沒說清楚就不悅。
他指尖輕點桌面,「辛夷一直都在欺負你,你為何還願意救他?」
沈來道:「他是很不好,但也沒有真的對我怎樣,只是讓我多幹活。我因此完全視而不見的話,心裡會不安。」
說到這裡,沈來稍有停頓,小心翼翼的看向裴醫,猶豫之後還是說出內心真實想法,「但他若是觸碰到我的底線,比如真的傷害了我,或是我的家人,造成不可逆的傷害,那我會看著。就算是死,也不會動手救治。」
身為醫者,要有一顆仁愛之心。
沈來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是不符合醫者之心。
他很怕今天就是自己最後一天在銀杏醫館學醫。
可他也不想隱瞞真實想法,他為人有自己的底線準則,在此之上不管怎樣他都無所謂。
可若是觸碰到,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去拯救「仇人」。
他做不到,也不想去做。
裴醫指尖動作頓住,收回放在桌上的右手,用左手按住了右手手腕。
他輕聲道:「你小小年紀,想的倒是長遠。」
沈來見裴醫沒有生氣的意思,緊張感少了許多,還能點頭表示認可。
裴醫莫名笑了一聲,沈來不知何意,只得低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的手很穩,要跟為師學針灸術嗎?」
沈來猛地抬頭,師父這是認可他了?
他心跳加快,面色紅潤,驚喜不已,「師……師父!」
那副想叫又不好意思叫,最後實在高興,叫出聲來的師父,都有些變調。
裴醫嘴角噙著淡淡笑意,之前對沈來有過測試,這孩子手確實是穩的很。那時候他就想要是沈來堅持下來,時機到了,就教授他自己獨門針灸術。
如今時機正好。
「嗯,所以你想學嗎?」裴醫又問了一遍。
沈來高興的恨不得跳起來,想到隔壁村的孫大夫,用針灸救治凌月,很是厲害。他也能學這樣厲害的東西了!根本不敢再耽誤,連連點頭,「想學!」
裴醫滿意沈來的態度和回答,他頷首,「從明天開始,跟著我。」
「提前告知你,會很累,比起辛夷最初讓你刷藥罐子,一直打井水還要累許多。若是覺得無法承受,現在可以說。」
沈來毫不猶豫,「徒兒可以,師父!」
裴醫又高興幾分。
能這樣斬釘截鐵,比以往帶的都強。
他垂眸片刻,不知想起什麼,又對沈來道:「之前一直沒怎麼管你,是想磨練你的心性。哥兒學醫不比漢子,為師和辛夷給的磨難,比起在這條路上你要面對的那些,不值一提。若是那些都堅持不下去,也不必再繼續學醫。」
「如今願意認可你的身份,與你救辛夷有關卻也沒有太大的關係。更多的是確認了,你明是非的同時,又有足夠的自我。心性意志亦堅定,時機已到,不必再繼續磨練觀察下去。」
裴醫強調著。
「承認你是弟子,就是因你夠格了。所以今後,不要為此心有隔閡。認為為師是看在救人份上,才認下你這個徒弟。」
沈來猜想他師父以前肯定遇過差不多的情況,導致了誤會,可能結果還不是很好。
所以才會專門的和他解釋。
但不得不說,知道被承認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自己好,心裡真的高興開心。
裴醫看著神色激動的沈來,認真叮囑道:「沈來,你要記住,日後出門行醫,保護好自己是第一位,即便是對自己的病患,也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沈來感受到裴醫的認真,他收斂情緒,重重的點頭答應。
「我會的,師父。」
沈來開始和裴醫學針灸後,幾乎是要住在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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