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海說完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太對。
「好像也不是,灌啞藥應該是趙武鄉。就算不是他灌的,也肯定是他的主意。趙家人沒必要弄啞凌月,那藥也確實是趙武鄉才有,他從上個牙行弄來的獨門秘方。」
說罷,他扇著摺扇,帶起一陣涼風,順嘴問沈回,「你突然問這個,不會是要報復回去吧?」
「不是報復。」沈回否認道。
屠海正要點頭呢,就聽他又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涼風一停,屠海呵呵乾笑兩聲,「你還挺有文化。」
「屠八爺過譽。」
屠海一陣無語後,又刷刷刷的扇起風,「有些事不好動手,可以花錢請八爺我的人動手。」
「會的。」
見沈回答應這麼快,屠海知道這事沈回是鐵了心要乾的。
他有些疑惑道:「凌哥兒叫你來的?」
不然為什麼凌星的弟弟,沈回也沒接觸過,這麼放在心上。
他們之間完全可以說是陌生人,就算有凌星做紐帶,也沒必要為了凌月做到這一步。
沈回搖頭,「不是。」
他是因為哥夫不開心,就想著要是讓凌月遭罪的人,遭了同樣的罪,哥夫心裡應該能好受一些。
真正的原因,沈回並沒有說。
因為不能宣之於口。
屠海也不在意緣由到底是什麼,左右和他沒關係。
他只負責收錢辦事。
村子裡人多眼雜,凌月不好回去。
加上他還有傷在身,需要靜養。
屠海好人做到底,叫手下人打掃出一間屋子,給凌月暫住著。
凌星要留下來照顧凌月,讓沈回先回家,和爹娘說一聲原因。
「晚上的時候我會回來。」
在凌星拒絕之前,沈回壓低聲音道:「這裡是賭坊,全是不熟識的人。哥夫一人在這裡,我會擔心。」
凌星這才想起自己哥兒的身份,只好點頭,「好,辛苦二郎了。」
沈回微微一笑,「不辛苦,我很快回來。」
夜幕降臨,凌月喝完藥後沒多久終於甦醒。
守在床邊的凌星及時上前查看,手碰到凌月的瞬間,被他偏頭躲過。
孩子聲音沙啞,黑黝黝的眼神帶著些許警惕。
「哥哥?」
凌星紅著眼眶,心裡慶幸凌月醒了,也不忘點頭應下他的話,「阿月,是哥哥。有哥哥在,阿月別怕。」
聽到熟悉的溫和聲音,凌月抬手用指尖輕輕觸碰凌星的臉頰。
有溫度,能摸到。
不是做夢。
可是好像還是哪裡不對。
凌月說不上來,他從小就是哥哥帶大,每天睜眼閉眼都是哥哥。
他應該最熟悉哥哥的。
可為什麼他會覺得眼前的哥哥有一點陌生?
凌月很難過,他覺得自己被人打壞掉了,連哥哥都不親了。
這比什麼都讓他難過。
黑黝的眼眸瞬間積蓄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疼?」
凌星著急的要查看傷勢,臉上的擔憂心疼做不得假,那是真實的情緒流露。
他並不知道此時的凌月,一直在觀察他的臉。
「哥哥,我好像不認識你了。但你好像又和以前一樣。」
凌月被藥弄壞的嗓子說話時很疼,他滿口的血腥氣,說長句時,一直在停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凌星心跳的厲害。
記憶里凌月很聰明,但沒想到還如此敏銳。
他突然在想,或許原身留下對凌月的情緒,有讓他一定要找凌月的意思。
也有可能是為了讓凌月相信,他們就是一個人。
不然的話,人很難對一個不認識的人產生濃烈的親情。
一定會在凌月面前露餡。
轉瞬間,凌星想了許多。
他看向凌月,握著對方的手,輕聲的說:「哥哥之前差點死了。」
凌星對凌月說當初為留下找他,而答應沖喜的事情。
不過他在自己昏迷那幾日,加了些東西進去。
說他那時候因為風餐露宿,身體不好,也是強弩之末。
他預感自己可能要跟著新婚丈夫一起離開人世,卻不想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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