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德妃一再觸及她的底線,讓她真的有些失去耐心了。
菩薩也有金剛怒目之相,何況她區區一個凡人!
霍金池見她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模樣,也就沒有再追問,輕撫著她的發尾,「想做什麼,就只管去做,但一定要答應朕,絕對不能傷到自己。」
「臣妾又不是泥捏的。」
霍金池又輕輕嘆息,「你怎知你不是呢?在朕心裡,你就是用琉璃做的。」
突如其來肉麻的話,讓雲沁瞬間有些如坐針氈。
壞了,現在到了他抓住機會,臨場發揮的時候了……
霍金池沒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突然伸手,推開了軟塌後的窗戶。
外面不知道何時起了風,中秋一過,已經有些秋風瑟瑟的味道了。
院中兩顆銀杏樹,滿樹金黃,秋風吹過,幾片落葉隨著風吹進廊下,一枚落到了窗台上。
霍金池伸手撿起,放在面前端詳,抬眸就看到雲沁看著自己手中落葉,略有嫌棄的模樣。
他不禁一笑,手指輕輕轉動葉柄,問道:「熙昭儀難道不知道銀杏的含義嗎?」
雲沁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怎麼還突然「拷問」她來了。
「含義?」她頓了下,「銀杏樹屹立千年,所以有長壽的寓意。」
霍金池點點頭,又問:「朕特意讓你住進這延寧宮,是因為什麼,你還不明白嗎?」
雲沁眉頭微動,心中已經隱隱有些明白。
對她,霍金池知道說話最不能說一半藏一半,於是緊接著道:「朕就是希望你能長壽永寧,旁的,一切都不重要。」
看著他近乎真摯的眼神,雲沁想要移開的自己的視線,卻像是被吸住一般,良久都沒有移開。
這恐怕是雲沁聽過最荒謬的表白方式。
人家或許會說,「我的愛會和銀杏樹一樣長長久久」,而他呢,「我希望你長命百歲」有種滑稽的荒謬感。
看著銀杏樹,恐怕也沒有人會聯繫到長壽上。
這不都是給老人家說的話嗎?
她才多大……
可荒謬之中,這竟也是雲沁聽過,最真摯的話。
竟然還有幾分動聽。
或許還是因為宮中這個不安定的環境,長壽永寧,所包含的意義都重了一層,也是一個帝王,比起什麼永遠寵愛,更加有力的承諾。
霍金池並不在意她是否會回應,看她無言的模樣,反倒輕笑了一下,用手中的葉子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尖。
「這下知道朕為什麼不讓你把兩棵樹砍掉了吧?」說到此處,他又忍不住一笑,「這可是兩棵兩百年的銀杏樹,也就你這麼的大膽包天的,才敢一口一個砍掉。」
雲沁看著他含著笑的眸子,頭一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聲音悶悶道:「皇上怎麼這麼愛記仇。臣妾都不與你計較了,皇上也就不要再跟臣妾計較了。」
霍金池撫著她的後腦,輕哼一聲,「你倒是會倒打一耙。」
靠在她肩頭的雲沁,也悶笑了一聲,笑過之後,又輕輕嘆了口氣。
霍金池立刻側頭問她,「怎麼了?」
雲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皇上,臣妾餓了……」
「還沒吃早膳。」霍金池蹙眉。
「不是等著皇上來嗎?」雲沁甩鍋。
霍金池輕笑,「那巧了,朕也沒吃。」
雲沁終於抬頭,臉頰上帶著還未散去的幾分緋紅,看著他奇道:「皇上又是因為什麼?」
霍金池便把今日殿上,他駁了朝臣的摺子,太傅找他謝恩的事情說了。
「他們果真對太傅動手了。」雲沁眸光閃了閃,「臣妾雖不知道太傅為官如何,可看他教導大皇子,也是十分盡心盡力。光是看看大皇子,去行宮前和現在的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
她微微勾唇,又道:「見他帶著大皇子登高望遠,又是親手造弓,可見不是個迂腐古板的人,十分懂得因材施教。」
霍金池看著她,點點頭,「你看人一向很準,朕也是看重他教導學生的能力,才讓他教導大皇子的。」
「至於為官之道。」他頓了下繼續道:「朝中為官之人,誰不結黨,便是賢臣良將也在所難免。太傅桃李遍天下,自然也有親疏遠近之分,他們彈劾旁人之前,也得先看看自己的屁股乾淨不乾淨!」
雲沁微微歪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霍金池收起眉宇間的鋒利,笑道:「這麼看著朕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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