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出來一板,就遞給宮女,拿到陰涼處陰乾,乾燥的,便用竹筒收起來。
而此時殿上點著的就是太后親自製的檀香,香味悠遠,還帶著一股甜香。
「照娘娘這麼說,那這樣也好,只是禁足兩個月,希望能讓房答應穩重些。」
一看太后停下來,孫嬤嬤立刻遞過去一杯茶。
太后接過來喝了一口,「只怕沒這麼容易……」
她話音還未落,就有宮女走進來,低聲道:「太后娘娘,房答應身邊的巧如求見。」
「這不就來了?」太后擱下手裡的茶杯,唇邊勾起一絲冷笑。
孫嬤嬤也輕輕搖頭,有幾分無奈,「這房答應也太不知道體諒娘娘了。」
太后又輕哼了一聲,直接沖宮女擺手,「不見!」
「是!」
等宮女出去,孫嬤嬤又道:「娘娘,聽說睿親王的病已經大好了,今日還專門去了御前澄清了。」
太后聽完,臉上表情似笑非笑,「老四素來運氣好,從那麼快的馬上摔下來卻只是傷了一隻眼睛,先皇對他心疼至極,臨死還不忘交代皇上照顧他。」
「咱們皇上呢,又是心胸寬闊的人,不然你往前看看,有哪一朝的皇子,有這般的好福氣。」
語氣雖然平常,可說出的話,卻透著對睿親王的不喜。
孫嬤嬤好似什麼都沒有察覺一般,笑道:「皇上的品行自是沒得說。」
聽這話,太后臉上不自覺露出些驕傲,可旋即便又冷哼一聲,「品行好有什麼用,不孝,哀家算是白養他了!」
孫嬤嬤看了一眼太后,看她的神情就知道這只是氣話,於是才接話道:「娘娘這話,奴婢都不願意聽了,自打太后病倒,皇上可是日日都過來,這要是不孝,奴婢都該不知道「孝」字該怎麼寫了。」
「你這老貨,還取笑起哀家來了。」太后佯怒道。
這個兒子確實又讓她驕傲,又讓她不滿意,總覺得他要是能聽自己的話更好。
這心情實在複雜得很,最終全都化成了一聲嘆息。
太后又垂頭,將檀香木磨成的香粉拌上膠質,用銀匙一點點攪拌著,這樣的動作,像是能讓她的內心平靜下來。
孫嬤嬤卻怕她勞累,「娘娘,您今日已經制了不少香了,該歇著了。蔣院正不是說了,要您臥床休養。」
「他哪次不是這麼說。」太后說著,咳了一聲。
端起來茶來,喝了一口,又繼續道:「自己的身體,哀家心裡有數。早些年,呆在那比冷宮好不了多少的地方,吃不上又喝不上,身子早就熬壞了。」
她垂眸繼續制香,嘆道:「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
「娘娘您說這話,不是故意讓奴婢傷心嗎?」孫嬤嬤眼眶發紅,「您福都還沒享夠呢!」
太后看她一眼,「瞧你,瞧你,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嫌害臊。」
「還不是娘娘說話傷人。」
「行了,行了,我可見不得你這副模樣,扶我躺著去吧。」
孫嬤嬤轉哭為喜,「那娘娘扶好奴婢。」
「你這老貨!」
——
房答應忙著四處搬救兵,劉采女這裡卻是一派平靜悠閒。
她手裡捏著一本唱譜,在院中邊走著戲台步子,邊哼唱著,十分樂在其中。
唱到最後,她轉身下腰,手中袖子一甩來了個大亮相。
隨後才緩緩起身,把本子合上,走到樹蔭下的石桌上喝茶。
她一杯飲盡,宮女又給她添了一杯,劉采女又一口喝了,似是有些意猶未盡,又輕輕哼起剛才的唱段來。
瞧著自家主子這怡然自得的模樣,一旁的宮女實在不理解。
「主子,咱這事都敗了,您為何還能這麼高興?」
劉采女眼睛還粘在唱本上,看都沒看她一眼,「你主子我不樂,難道要關在屋裡面哭嗎,哭了這麼多年,你還沒看夠?」
被禁足,對她來說,跟平日裡的日子也沒區別。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宮女春燕撇嘴道。
劉采女這才看她一眼,「你有這說話的功夫,不如跟我走一段……」
「奴婢可沒這心情。」春燕又給她添滿茶,臉上全是不樂意。
劉采女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你這死丫頭,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春燕絲毫不怕,還輕哼了一聲。
她與劉采女並非天生的主僕。
劉采女原本是宮中唱戲的伶官,那時皇上剛剛封了太子,需要填充內宅,她因戲唱的好,入了太后的眼,就被指給皇上做侍妾了。
春燕跟她同樣都是伶官,劉采女身邊缺個知心的丫鬟,就問春燕要不要跟她去享福。
於是春燕就跟她一起去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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