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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話,雲沁不能跟小德子全說,也不能一點也不說。

「你看得出我在裝病,就沒看出主子在防著我?」雲沁開門見山。

小德子眼珠一轉,自是明白因為什麼,那日皇上在殿前問雲沁名字的時候,他可是聽得真真的。

況且,他看了眼站在廊下的雲沁。

一身宮裝,一支銀簪,素淨的裝扮在她的身上,似乎更凸顯了她嬌美的容顏,就連穿廊而過的風,似乎都偏愛她,輕拂著她發尾衣袖,給人飄飄若仙之感。

小德子看得臉熱,趕緊垂下眸子,「姐姐聰慧過人,是小德子多慮了。此時確實應該蟄伏起來,不可操之過急。」

雲沁聽得微怔,他竟然以為自己有承寵的意思?他這般殷勤,是覺得在自己這比在惠嬪跟前更有前途?

她心中好笑,也不知道什麼地方讓他誤會了。

但轉念一想,或許在他眼裡,這宮裡的女人都想獲得皇上寵幸。

雲沁看著小德子,想跟他解釋,又覺得跟他說什麼「想躲著皇上,想出宮」他未必會信,估計反而會覺得她矯情做作。

她也懶得解釋。

給他這種錯覺也好,用著他的地方還有很多,比起人情還是利益更可靠。

雲沁是想出宮,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把這麼個爛攤子全都丟給容欣。要是容欣一直不得惠嬪信任,又怎麼能一步步實現自己的抱負。

她得先幫容欣在春禧宮,在惠嬪面前站穩腳跟才能安心離開。

況且容欣有野心也有耐心,跟著她小德子以後未必沒有造化,只是可能會跟他想像有點差距。

「你既然明白,可有法子幫我應付張御醫?」雲沁順著他的話問道。

小德子沉吟片刻,忽笑道:「姐姐莫擔心,張御醫醫術雖好,人卻古板。讓他給一個宮女看病,他心裡未必有多樂意,到時候,我領他到姐姐門口一站,就帶著他走,他必定不會多言。」

雲沁知道他所言不虛,心中更堅定了剛才的想法。小德子常在外頭行走,確實有她和容欣都沒有的長處。

「那就有勞你了。」有他幫忙,她也不用再吹一夜冷風了。

「姐姐客氣。」

第二日,果然如小德子所說,張御醫只在雲沁門口站了站,並未進來。

雲沁躺在床上,聽著小德子說:「她一個小宮女,還不是娘娘心善。張御醫放心,她如今病著,娘娘哪還讓她近身伺候,今日這事不會傳到娘娘耳朵里。再說,就一個小風寒,您不信回去問問醫女,隨手寫個方子便是。」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張御醫笑著道了聲,「那有勞德公公替我跟娘娘回稟。」

「張大人可折煞奴才了。」

聽著兩人聲音越來越遠,容欣都忍不住贊道:「小德子這張嘴果然了得。」

雲沁輕笑一聲,「姐姐以後有什麼是要打聽,大可都交給他去辦。」

容欣點點頭,看著雲沁的臉色,有些擔憂道:「你當真無礙了?」

「姐姐你看……」雲沁呵呵一笑,用手指在臉上抹了一下,把指腹的粉遞給她瞧,「連姐姐都騙過去了。」

看她指腹上一層粉,容欣也跟著一樂,「也就是你皮膚底子好,抹這麼厚粉,也瞧不出來。」

「那是我手法好,不信,我來給姐姐抹抹。一定把姐姐化成大美人兒……」

「哎呀,你別胡鬧!」

——

張御醫前腳剛從春禧宮離開,脈案後腳就遞到了皇上的御案上。

霍金池放下手中的筆,剛拿起脈案就見徐安一臉欲言又止。

「惠嬪又派人送東西來了?」

徐安搖頭,「那倒沒有。」

「那你有什麼不敢說的?」

徐安窺了眼他的臉色,才道:「倒是跟惠嬪娘娘有點關係。」

看他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霍金池眸色漸漸不耐,正待開口,就聽徐安快速道。

「張御醫離開前,惠嬪娘娘讓他去給雲沁姑娘看病,聽說病了已經半月有餘了,怪不得這幾日一直不見。」

徐安說完,有點不敢去看皇上的臉色,唯恐又因為他提起雲沁姑娘生氣。可要是不說,他怕皇上事後知道了,更生氣。

「病了?」

徐安聽到皇上輕嗤了一聲,可抬眸看他的臉色,卻看不出什麼情緒。

自那日霍金池察覺雲沁在躲著自己,被她美貌勾起的興趣基本就散了,只是他記憶也沒那麼差,只隔了這麼幾天,就記不起親口問出來的名字了。

說什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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