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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禾微弱地「嗯」了一聲。

紀松沉輕撫著他的脊背,低聲安慰:「乾媽就是怕你這樣,所以才千方百計地瞞著你。不過你放一百二十個心,那就是個小病,乾媽已經痊癒了,她絕對不會有事的,你別自己嚇自己。」

祝星禾又「嗯」了一聲,帶著濃濃的哭腔。

紀松沉不擅長低頭認錯,但現在是重歸於好的最佳時機,他不能錯過,憋了半晌才開口:「前天晚上……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大吼大叫,口不擇言,我鄭重地向你道歉,並且向你保證,只要我還活著,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一直保護你。」

祝星禾的眼淚都快收住了,被他這麼一說,又流得更凶了。

過了好一會兒,祝星禾放開紀松沉,瓮聲瓮氣地問:「你吃晚飯了嗎?我餓了。」

「想吃什麼?」紀松沉說,「我來點。」

「只要是甜的就行。」祝星禾轉身拿起地上的袋子,「我先去洗個澡。」

回到房間,祝星禾長出一口氣。

堵在心裡的愁緒仿佛隨著眼淚一起排出體外了,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洗完澡,換上家居服,祝星禾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查看諸葛秋慈送他的禮物——那幅畫已經用畫框裝裱起來,是一幅色彩斑斕的水彩畫,畫的是茶梨在花叢中追逐一隻蝴蝶,他雖然不懂繪畫,卻能從中感受到小狗的快樂;那些無花果顯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顆顆紅潤飽滿,散發著誘人的果香,而且包裝也很用心,每一顆都套著網套,分裝在帶隔板的禮盒裡。

他給畫和無花果分別拍了照片,然後把畫擺在梳妝檯上,拿著無花果出去,和紀松沉分享。

「嗯,好甜。」紀松沉一口一個,「哪兒買的?」

「別人送的。」

「誰送的?」

「一個朋友。」

他這麼含糊其辭,明顯是有貓膩,紀松沉意識到了,卻沒追問,才剛和好,可不敢再惹他。

門鈴響了,祝星禾去開門,從外賣員手中接過沉甸甸的袋子,道了聲謝。

紀松沉給他點了一個爆漿藍莓小蛋糕、一塊榴槤千層和一塊荔浦芋頭千層,都是他愛吃的。

剛吃了沒兩口,門鈴又響,這回換紀松沉去開門,拎回來兩杯奶茶。

祝星禾邊吃邊喝,瘋狂攝入糖分,胖不胖的先不管了,讓自己開心起來最重要。

吃飽喝足,祝星禾收拾乾淨,去了書房。

書房就是他的琴房,他在B站上傳的彈奏視頻都是在這裡拍的。

師父說了,「敦煌杯」初賽和複賽的曲子讓他自己定,他得儘快定下來,然後抓緊時間練習。

祝星禾把他收集的幾本樂譜大致翻了一遍,很快就做好了決定,取出琵琶,一首曲子還沒彈完,手機響了。

他猜是李如深,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李如深。

李如深:[下課了嗎?]

祝星禾:[嗯。]

李如深:[我在你們學校門口。]

祝星禾:[哪個門?]

李如深:[北門。]

祝星禾:[等我十分鐘。]

李如深:[好。]

祝星禾把在ZARA買的那身衣服從髒衣籃里找出來,回臥室換上,找個好看的袋子把李如深那兩件衣服裝起來,再拿上前天晚上和梁姵琪一起逛街買的那份禮物,揣上手機和車鑰匙出門了。

他騎著小摩托,從南門進入學校,橫穿校園,從北門出來,這樣他今晚說的謊言就不會被拆穿。

李如深就站在路燈下,暈黃的燈光籠罩著他,讓他顯得很不真實,像一個美好而易逝的幻影。

看到祝星禾,李如深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旋即露出一個輕輕淺淺的笑,猶如冰消雪融。

祝星禾卻莫名地想哭,他竭力忍住,把車停在人行道上,拎著兩個袋子來到李如深面前,若無其事地笑著問:「你怎麼來了?」

李如深說:「我覺得我們今晚應該單獨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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