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涼的筆毫落下,刺痛與癢感同時襲來。是她快些,另一隻手抓住不讓他往後退,沙啞的嗓音至下而上傳入耳。
「夫君教我的。」
一邊寫一邊抬頭去吹肩上的髮帶:「被人問起可要告訴他們,是你最喜歡的姐姐寫的。」
垂眸去看腿上的墨跡。
終於鬆開緊咬的嘴唇:「……寫的什麼?」
「看不懂嗎?」她也去看那三個字,意識到的確有點難懂,「寫的我的名字……」
這麼久沒上班職業病照樣沒好。她的表情很難看,提雲袍的手攥得更緊,低頭吹氣,未乾的墨水浸入皮膚。
「唔……姐姐...別這樣。」
「不吹乾怎麼穿?」抬頭瞪了他一眼,更加用力。
兩隻手包在一起,他試圖拿回控制衣袍的權利,被狠掐一把虎口,只能乖乖貼在手背。
書房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他嚇得往後縮,又被她眼疾手快抓住另條腿拉了回來。
這下離得更近,毛茸茸的胎毛貼在肌膚上,他偏頭去看門口的侍從。
「大人……宮裡...」
毛筆精準砸向侍從的額頭,男人頭暈目眩地靠在門框揉腦袋。
「滾。」眼神銳利,眼角的淚漬微不可察。
從門口看是看不到什麼的,葉霽雨被書桌擋住,只能看見傾斜的身子和半個腦袋。他更生氣了,熱氣匯集在臉上惹得話語都顫抖。
「……滾啊!」
又把他往裡拉了些。
「哦...啊!好……好的大人。」
她舌尖發乾,直起身看了眼那片墨跡,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不許去洗,今晚會檢查。」
心情美好,辦事效率也快了許多。奮筆疾書寫完一張紙,塞進信封中遞給身旁的江玄。
「明天上朝的時候給太子殿下,就說在地上撿到的。」她敢肯定憑李朝的智商會信。
褌褲才提至膝蓋,他又放下一邊單手接過那封信,手背還有漆黑的墨漬。
「手上的可以洗。」
「……謝謝姐姐。」
*
江玄這人很矛盾,有時叛逆有時又很聽話,這種矛盾很多時候是不合時宜的,但今天還算滿意。
侍女退出去帶上門,葉霽雨看見銅鏡中的他慢慢提起外袍。
並未回頭,而是輕笑一聲側身坐著,直勾勾盯著銅鏡里的朦朧人影。
亮黃中那道白皙逐漸顯露,一小片黑色很是扎眼。
「要是一直這麼聽話就好了。」又長嘆一聲。
對方沒說話,放下外袍無精打采地走出銅鏡。她坐正繼續梳頭:「白日下人找你什麼事?」
「夜宴的事,」悶悶的聲音穿過床帳,「皇帝請了我們去宮中,在兩日後。不想去……」
她也覺得煩,一是不想社交,二是自己安排的計劃被打亂。必須加快進度,爭取一次過關。
經常讀檔容易導致記憶錯亂,而且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和系統有交集。她一直以為系統是一團數據,沒把它當人才隨便亂說話,結果這人機現在竟學會調侃她讓她難堪。
有那麼一兩次是成功了的。
「我也不想去,可是不能違抗聖令。」她起身走到床邊,吹滅燭光。
他掀開床帳拉她上床,黑暗中兩人抱在一起。
「我的確不適合做官。」他的下巴擱在肩上,「只想整日和娘子待在一起,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做……」
「哪裡什麼都不想做了?」她斜眼道,「我覺得你特別想做。」
「順手的事。」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後脖,她抬手拍了拍肩上的手:「別忘了把信給太子殿下,忘了就踩爛你這雙手。」
喉結磕得肩上軟肉生疼,對方緩慢點頭,她也安心閉眼不理他的動作。
就像一隻巨型玩偶,抱著暖融融的,平日的心跳呼吸比常人慢許多,爪子卻很會搭,不小心碰到還會發出蚊聲細語。
「葉霽雨……」
抬手輕觸她的鼻尖。
「喜歡我嗎?」
……
「喜歡我嗎?」女人翻了個白眼。
「應該是喜歡你的主人。」男孩給她倒了杯茶,「但感覺沒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魚和魚卵能沒區別嗎?不過葉大小姐可不是我的媽媽。」接過茶杯抬眼看他,「那男的也不是你爹。」
「我沒這樣想過,他也的確不是我的父親,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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