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緊外袍走在長廊上,她看見在門口等待的侍女,正靠著一旁的石獅子發呆。
「啊……夫人...」侍女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跟著她走向馬車,兩人一前一後。
「回府。」葉霽雨回頭看了一眼侍女,掀開車簾進去後仍撐著,等到侍女上馬車才將車簾放下。
兩人坐在馬車中,侍女在昏黑的環境中點燃一隻蠟燭。
她低頭揉了揉發麻的指節。
她一直拒絕戀愛與婚姻,其中一個點便是害怕權力的流失。
父親其實是牴觸她接管企業的,但礙於沒有值得信任的男人。事實就是如此,他寧願相信男人也不願讓自己的女兒繼承。
所以他持續性向葉霽月灌輸畸形的觀念,讓其做一個完美的妻子,只用照顧好丈夫就行。
所以他從不制止旁人審視葉霽雨的目光,批評她不合群的性格,強行讓她去和一堆男人相親。
所以他讓母親打了四次胎。
所以,她懼怕失權,渴望權力。
對於父親的死亡,她並未感到多麼悲傷,相反她的內心被病態的快感填滿。
她以為自己自由了。
可她又一次又一次地夢見父親,一遍又一遍抬頭向人詢問自己能不能這樣做,仍因那些齷齪男人投來的目光而不安。
性別和年齡是他們唯一的優勢,也是他們唯一認同的優勢。
痛苦早已深入骨髓,藕斷絲連罷了。
「理想的伴侶應該是貌美如花又手無縛雞之力的。」父親這樣批評她。
「你這樣,男人們不會喜歡你。」
理想的伴侶應該是姿容卓絕而又弱不禁風的。她喜歡這樣的男人,因為她是一個極度自我的女人,絕不容許自己被輕易掌控。
這樣的男人才稱得上是一個好丈夫,而自己不需要被認可。
江玄其實勉強符合,但她討厭他的身份,討厭自己被冠以他的姓氏,被冠以他們的姓氏。
「夫人...到了。」侍女小聲提醒。
他在侍女的攙扶下出了馬車,回到府中見零零散散有幾個下人待在前院,她和侍女回到後院的臥房。
侍女正替她梳頭,看著銅鏡中的面容,她冷淡地說:「蘭馨死了,從現在開始你替她。」
察覺到梳頭的手頓了一下,她偏頭看向侍女。
「是……夫人。」額前起了一層薄汗。
「她是什麼時候來江府的?」
「回夫人,差不多是兩年前被賣到江府,她當時在一堆丫鬟中很顯眼,因為就她一個人是笑著的,其餘被賣的都各有各的傷感。」
葉霽雨眼底的亮光黯淡。
「她說,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情況了。」
可惜憧憬的日子並未到來,反而一生都被潮濕陰暗的烏雲壓頂。
水蘇也是這樣。
她讓侍女退下,自己吹滅燭台上的蠟燭。
躺在床上,她並未閉眼。
莫大的悲涼籠罩在她的心頭,腦海里不斷閃現出蘭馨的身影,最終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放空思緒。
背上的傷還未好,她翻身側躺,髮絲滑落至頰側,睫毛一直在顫抖,不停顫抖,愈演愈烈。
又起身喝水。
往茶杯里倒滿冰涼的茶水,她邊走邊感受著齒間的冰冷,似有刺痛。
走到床邊的窗前,她看見那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往後退了一步,不暴露在窗前。
外面的人卻暴露到一覽無余,她看他的不安、焦躁,看他走來走去,又猛地停住。
她隨意將茶杯放在木柜上,走向床頭時盯著那扇窗戶,那人影消失了又沒完全消失,躲在一旁只露出個袖袍。
懶得去管,她閉眼睡覺。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樣起床用早膳,去書房看書,用午膳,去書房看書,用晚膳,在臥室看書。
三餐都和江玄一起用,但兩人都未說話,其實不說話才是對的,吃飯時不應該說話。
她也明白他有些彆扭,自己也挺彆扭,不過她本身就是個彆扭的人。如果他主動和她說話,那麼她肯定會理他,可他這次卻沒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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