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將她放在床上,溫柔的陪伴她左右。
屆時,未央殿內殿外已被太醫們圍得水泄不通。
太醫們一個接一個,為床上的女人把脈。
可是即使是醫術再高明的御醫,面對這樣一個已經斷氣的女子,也是束手無策。
幾番曲折,為首的太醫還算有勇氣,上前,朝徐讓歡叩拜,「陛下節哀,皇后娘娘她……她已經……」
只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讓歡打斷,「不會的。」
徐讓歡後退兩步,用力的搖頭,「不會的!」
沒等太醫繼續說些什麼,徐讓歡又衝上前去,一把抓住太醫的衣領,拎一件物件兒似的,將太醫從地上拎起來,「不。我夫人不會死的。給我救活她!救活她!」
漆黑的瞳孔頃刻間被瞪得巨大,兩顆眼珠子幾乎要爆出來,徐讓歡發了瘋似的吩咐太醫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許是行為太過火,嚇得太醫們紛紛低頭,不敢和徐讓歡對視,更有甚者連大氣都不敢喘。
女人徹底離開這個世界的消息這才如迴旋鏢般擊中他的心。
男人難以置信,一言不發站在她身邊緊盯著她。
很久之後,徐讓歡才無力的鬆開太醫的衣領,宛如失心瘋般,喉間爆發出癲狂的笑聲。
瘋狂的笑聲迴響在偌大的宮殿內。
男人仰著頭,直直跪在地上,痛苦的閉上眼睛。
「滾!都給孤滾!」徐讓歡喊道。
太醫們面面相覷,連忙離開這是非之地,嘴中小小聲,「……是。」
臨走前,他們特意為徐讓歡關上了房門。
殊不知這一關,就關了整整三日。
整整三日,徐讓歡都呆在屋內,沒踏出房門半步。
每日,段堯都會來門外,送吃送喝。
可惜,那木門始終沒能打開過半分。因為徐讓歡從屋內反鎖了。
他想,這或許是為數不多的,他能和夫人單獨相處的日子了。
直到第三日的傍晚,段堯再次端著御膳房準備的餐食,出現在門外。
段堯看著緊閉的房門,深深嘆了口氣,俯身,將餐盤放在門外,「陛下,皇后娘娘的死……您不必過分自責。」
「我相信,皇后娘娘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看見您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
話音落下,里面依舊沒動靜。
段堯繼續說,「人死不能復生,您還得保重身子。」
「還有就是,邊疆來報,東邊各國對我朝虎視眈眈,欲要強攻。陛下再傷心,也得關心我國的江山社稷不是?」段堯舔舔嘴唇。
「畢竟,皇后娘娘一直期盼一個太平盛世,不是嗎?」
語畢,屋內一片寂靜。
段堯只得悻悻作罷。
也罷,這幾日,他幾乎每天苦口婆心的勸解,奈何徐讓歡每次都置若罔聞。
這般想著,段堯拽了拽背上的長劍,轉身,靠在門邊,雙手抱胸,緊閉雙眼。
沒成想,今日的徐讓歡許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終於,他打開了那扇緊閉的木門。
木門緩緩打開,露出里面的光景。
門內,俊美的臉龐盡顯頹廢,徐讓歡眼下泛起淺淺烏青,和削瘦的下巴一起,似乎是在提示段堯,這三天三夜,徐讓歡都沒合眼,寸步不離守在那具不能復生的屍體前。
「陛下。」段堯見他,先是一頓,而後朝著徐讓歡行禮。
「平身。」徐讓歡淡淡道。
禮畢,段堯起身,眼神下意識瞄了一眼屋內情景。
只見,屋內一盞燈都沒點,只有一束落日餘暉透過窗照在陰暗裡。
薛均安此刻正穿著新婚那日的紅嫁衣,如一個人偶那般,被人梳妝打扮的精緻萬分,乖順的靠在床上。
只可惜,厚厚的粉黛可以藏住女人身上的屍斑,卻掩蓋不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死屍的腐爛氣味。
沒來得及看下去,徐讓歡向左一步,完美擋住段堯的視線。
他看著段堯,嘴角浮現出一抹虛無的笑。
四目相對,徐讓歡聲音空靈,「把那道士找來。」
段堯看著徐讓歡的眼睛,一愣,「……道士?什麼道士?」
他有些懵。
奈何徐讓歡並沒有解釋,反之,對段堯的話充耳不聞。
說完這句話,徐讓歡再次宛如行屍走肉一般,雙眼無神的轉身,重新回到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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