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薛譚重重嘆了口氣,「太子殿下要找的『赤霞卷』……就在供奉薛家列祖列宗的祠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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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祠堂的空間算不上大,方才徐讓歡已命人仔細搜查過,並未尋到「赤霞卷」的下落。
然撬開薛譚那張緊巴的嘴後,一切似乎都變得明朗清晰起來。
祠堂中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無數墓碑,平日不設限制,人來人往,看似毫無秘密,實則暗藏玄機。
粗糙的指腹扣動機關,很快,放慢墓碑的牆壁陡然間旋轉起來,頃刻間,眾人眼中出現牆後面的內容。
一面巨大的佛像赫然出現在眼前。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薛譚仰著脖子,看那尊巨大的佛,雙手合十,淡淡開口,「太子殿下可相信因果輪迴?」
少年的視線順著薛譚看過去,肩膀因譏笑而抖了下,「岳父大人,我不信這些。」
薛譚自是知道他不信,只是臨了還心存念想罷了。
趴在地上,打開佛像底部的密道,薛譚伸手夠了好幾下,終於拿出一個檀木盒。
他艱難的起身。
站定後,口中念叨著些什麼,又對著那尊大佛拜了幾下,這才看著徐讓歡。
「臣前些年聽聞,『赤霞卷』是幾百年前,皇帝冷宮中一位棄子偶然撿到的,所屬權歸於皇室。」薛譚說。
「哦?巧了。」終於見到傳說中的「赤霞卷」,徐讓歡笑起來,「既然本就是我皇室的東西,為何不交給我呢?」
四目相對,薛譚抿了抿唇,「因為先祖曾傳下來,說這東西,萬萬不能打開,務必小心封存。」
「所以恕微臣,」薛譚低下頭,「難以從命。」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執著於列祖列宗的話,口口相傳難道就不曾有失誤的時候?」徐讓歡溫柔的說,「況且,我正是怕薛家看管不利才要奪回『赤霞卷』,岳父大人可是誤會我了?」
少年伸手拍拍薛譚的肩膀。
一下一下,很是用力,是好言相勸,更是無言的威脅。
「太子殿下若是能好好保管,不打開它,臣願意將此……」
話沒說完,徐讓歡皺眉打斷,「岳父大人誤會了,您現在沒有和我談判的籌碼。」
修長手指點在盒上,字字誅心,「這東西,非我莫屬。」
「就算是搶,我也會搶過來。」徐讓歡說。
徐讓歡根本不用搶,薛譚重傷在身,根本無力招架徐讓歡滾滾而來的招式,很快便將檀木盒拱手相讓。
得到「赤霞卷」,徐讓歡沒多做停留,轉身便要離開。
他本不想殺薛譚的。
畢竟薛譚是夫人的父親。
若是讓夫人傷心,他的心也會跟著碎成幾片的。
誰知,蒼老的身軀在地上蠕動,扯住徐讓歡的小腿,薛譚幾近懇求著,「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算是微臣求您,求您千萬保管好……」
徐讓歡轉臉垂眸。
一瞬間,薛譚的臉和徐勝交疊重合,刻畫出一副自以為是、噁心虛偽的偉大父親形象。
瞳孔瞬間放大,徐讓歡「嘖」了聲,冷聲自言自語,「念及夫人的面子,本還想留您一命的。」
他看著薛譚的表情逐漸從祈求變為驚恐。
說罷,長劍於手中高舉又落下。
「是岳父大人你逼我的。」徐讓歡毫不猶豫給了薛譚一劍。
鮮紅的血液從薛譚的脖頸中噴射而出,將徐讓歡白衣上最後一抹淨地染紅。
徐讓歡冷眼看著薛譚死亡的模樣。
對一個連親生父親都能平靜殺掉的人,殺掉岳父,本就是小事一樁。
徐讓歡不僅毫無悔過之心,甚至對這股新鮮的氣味感到有些興奮。
血液四濺,濺在男人白皙的臉龐上,鶴丹一愣,木訥的問,「太子殿下這樣做,太子妃不會埋怨您嗎?」
「夫人為何要埋怨我?」男人笑著抬眼,濕潤的長髮垂落臉前,讓他俊俏的面容隱匿在陰影中。
鶴丹回答,「因為您殺了太子妃的父親。」
徐讓歡衝著薛譚的屍體踹了一腳,反手擦去臉頰上的血珠,「除了生你養你的母親以外,家人本就是礙事的存在,我替夫人嶄除禍根,夫人不應該更喜歡我嗎?」
提起薛均安,徐讓歡似是想起什麼,大步走到水池邊,俯身,小心翼翼擦起臉來。
夫人說過,她最愛他這張臉了。
他定要將臉擦得乾乾淨淨的。
這般想著,徐讓歡用力揉搓臉上的血跡,直到白皙的皮膚被搓到有些泛紅,他才停下手中動作。
不得不說,中原這位太子殿下的心態實在扭曲。
這讓自詡「心狠手辣」、「思維模式異於常人」的鶴丹都對他的行為表示難以理解,她索性閉嘴,附和,「太子殿下說的極是。」
「太子妃知曉此事後,一定會更愛您的。」鶴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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