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戚照硯將馬繫到了道邊的一棵松樹上,自己則撩起衣袍隨意地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
清暉灑在河水上, 照出了河水中的粼粼波紋。
戚照硯看著河水中映照出自己的面容,伸手裹了裹荀遠微親手為自己披在肩頭的大氅, 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一時有些心煩意亂, 遂撿起身邊的一顆小石頭,信手輕輕往河水中一拋。
復又抬起頭,看著高懸在天上的月亮, 一閉眼睛,眼前便出現了荀遠微的綽約身影, 他一時沒忍住彎了彎唇。
而後站起身來,從手邊找了顆趁手一些的石頭, 蹲在地上, 在河邊的泥土上寫下了「遠微」兩個字。
他看著那兩個字出神許久, 才低聲道:「殿下,可一定要等臣回來啊。」
說完這句,戚照硯才頗是不舍地抬手擦去了泥土上的兩個字,踅身走向一邊的松樹上,摸了摸馬的鬃毛,將它從松樹上解開, 再度踏上馬鞍,朝著定州的方向而去。
大約再有一兩個時辰的路程就可以過黃河了, 等過了黃河便離定州不遠了,他也想早一些到達定州,這樣就可以早一些完成荀遠微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也就可以早一些回到京城見到她了。
戚照硯如是想著,便夾緊馬腹,匆匆催馬朝前而去。
另一邊的荀遠微則從天上掛著的月亮上收回自己的視線,緩緩合上窗子,輕輕撫摸著掌心躺著的那隻木雕糖葫蘆。
不知從何時起,她似乎不再有意逃避和戚照硯之間的感情。
戚照硯已經推心置腹地將關於自己的所有都告訴了她,她又有什麼理由再懷疑呢?
如此想著,荀遠微又將那枚木雕糖葫蘆放在自己的桌案上,因為這是她打算明日重新掛回腰間的。
她剛收到這枚糖葫蘆的時候,在身上掛了兩日,便考量到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戀戀不捨地強迫自己將它收了回去,如今算來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以至於她次日掛在身上的時候,還引得沈知渺多看了兩眼。
「臣記得殿下已經許久沒有戴過這枚小掛墜了呢。」
驟然聽到這一句,就好似本來妥善珍藏的心事被人全部說了出來一般,即使沈知渺也只是就事論事,荀遠微卻多少覺得有些不自在。
故而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並未多做解釋:「嗯。」
沈知渺看出了自己在提及此事時,荀遠微目移的表情,隱隱約約地猜到了些什麼,畢竟自從她跟著長公主殿下這小半年以來,見過與她最親近的臣子便是那個昨日離京前往定州查案的戚中丞。
不過荀遠微不願意提及,她也很知趣地收了話題,又說到了正事:「殿下,臣聽聞秘書省和翰林院這兩年在修撰前朝的國史?」
荀遠微放下手中的奏章,看向她,問道:「是這樣,怎麼了?」
沈知渺沉吟了一聲,道:「如果殿下允準的話,臣想參與進修撰前朝史書的部分。」
荀遠微想起她的身世,沈知渺和前朝有關係的部分,也不過是前朝曾經派往龜茲和親的那位端淑公主。
「是因為令堂和前朝的端淑公主麼」
沈知渺低眉:「臣出生在龜茲,人生的前十幾年也一直在龜茲中度過,於臣而言,端淑公主與生身母親沒有什麼分別,她那些年為了中原所做的一切,臣都看在眼裡,也記在心裡,臣只是覺得,她的功勞不應埋沒於茫茫大漠中,也不該被藏匿於漫漫青史中,千年之後,人們只能從前朝史書的龜茲部分見到她的名字,如果臣也不記得,或許都不會有人記得她存在過。」
荀遠微聞之也甚是動容,她停下批閱奏章的手,看向沈知渺:「我也想聽聽那位我只聽過名字的端淑公主的故事。」
沈知渺朝她拱了拱手:「是。」
端淑公主其實不是前朝皇帝的女兒,也不是姊妹,只是前朝你一個很尋常的宗室女。
前朝末年的時候,靺鞨在北邊崛起,不斷對中原王朝造成侵襲,當時的天子在內要面對頻仍的水旱災害和地震、農民起義,國庫又年年瀕臨空虛,入不敷出,為了維繫王朝的基本運轉,只能加大收稅力度,以至於內憂不斷加深,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外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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