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愣住了,看向荀遠微時,半垂著的眼睛也睜大了。
荀遠微從座椅上站起身,緩步朝戚照硯走過來,「只是叫你做這個翰林待詔,實在是有些屈才,這才是我一直憂心的。」
戚照硯一時只覺得腦中有萬千煙花炸開一般。
他的唇上下翕動了幾番,在最後也只是問出了句:「殿下的意思是,想選臣……」
荀遠微揚了揚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問道:「不然呢?你以為是誰?」
「不是說,是盧嶠麼?」
荀遠微看見戚照硯露出衣領的脖頸泛起一絲紅,輕笑了聲:「我幾時說過要選盧嶠了,不是先前同你說了,都是宮中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麼?我近日見盧嶠的次數多些,也不過是因為迫近年關,許多和錢糧上有關的事情要從他這裡了解罷了。」
戚照硯低眉,「殿下不是說這人的位置頗為重要麼?」
荀遠微歪了歪頭,「的確是重要,畢竟我可是想讓他替我主持開年後的貢舉,為大燕選上一批可用之人,只是這人不願意,先前拒絕了我,我這才在選翰林待詔的事情上犯了難。」
她沒有點明。
但她知道戚照硯能聽懂她意有所指。
戚照硯更是錯愕。
原來鬧了半天,荀遠微屬意的人,一直是自己。
戚照硯忽然有些後悔,他方才過快地吐露了心事。
他低頭時,掛在腰間的那個裝著桂圓的荷包忽然在眼底晃了晃。
戚照硯深吸了口氣,心下一橫,抬首正視荀遠微,道:「臣願意。」
荀遠微面上的笑意更濃,「哦?是願意做我的翰林待詔,還是願意為我主持貢舉?」
「聽憑殿下差遣。」
第24章 觀君心 「殿下,這是在擔心臣麼?」……
荀遠微攏了攏袖子, 轉身揭開一旁的香爐的蓋子,往裡面添了些香料,不緊不慢地回頭和戚照硯道:「但我忽然改主意了。」
戚照硯聞言, 瞳孔一縮,蜷在袖子中的手指在無意間勾了勾, 「殿下?」
荀遠微掃了一眼他腰間懸掛著的荷包, 說:「我忽然不太想讓你做這個翰林待詔了。」
戚照硯的面上泛起了少許無措來, 但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垂下眼睛,說:「臣說了, 但憑殿下差遣。」
荀遠微隨手將手中捏著的方才用來舀香料的金匙擱在一邊,往戚照硯跟前走了兩步, 笑道:「不問問理由麼?」
戚照硯抿了抿唇,內心掙扎了半天, 最終還是說:「殿下的安排, 自然有殿下的道理。」
但荀遠微只是站在他的對面, 久久沒有說話,他不由得稍稍抬眼,看向遠微。
遠微的唇角噙著一絲笑,說:「那你知不知道,歷來公主太後身邊的翰林待詔,總要在外面被人冠上『面首』的名號, 即使這對君臣之間是清白的,也總免不了流言蜚語的猜測?」
聽到「面首」兩個字, 戚照硯不由得一怔。
做荀遠微的面首嗎?
他一時攥緊了手。
荀遠微看著他的反應,便道:「故而說我要挑翰林待詔的言論在宮中流傳了十天半個月,我也未曾敲定, 為我日侍坐備顧問,必然要有經世之才,但若真是為百姓立命,為萬世開太平之人,真得甘願舍下清名,被後世之人詬病為我的裙下臣麼?」
「但清白這兩個說輕也輕,說重也重,其中的是是非非哪裡由得了自己,人這一世若要背負些什麼,又怎會不沾半分塵泥?」戚照硯說著頗是自嘲地彎了彎唇。
更何況,他對荀遠微的心思,真得只是君臣之誼嗎?
他不敢確信。
荀遠微對他這番言論一時有些意外,便道:「那你呢?被稱為崑山片玉的戚觀文,竟也願意背負這諂媚君上的枷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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