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婦人咋舌:「臭丫頭,你跟你兄長一樣,倔勁兒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要是讓我弄清楚怎麼回事,看我怎麼收拾你!」她又對著身邊人說道:「傳言有疑,我等今日務必到達墓室一探究竟。」
「夫人放心,我等一定探清公主生死。」一人抱拳。
「那便有勞諸位了。」
說干就干,一伙人大刀闊斧地挖墳。
第95章
朔風肆虐,雪花洋洋灑灑地飄落。似銀白色的蝶飛舞在空中,覆蓋在松柏上,鋪滿了整個大地……
在天地融入純白的時候,唯有室內投射出一點別樣的色彩。
傅山爐溢出帶著香氣的白煙被信燈上的光染成了暖黃色。茶爐上放著茶爐,咕嚕嚕的沸騰聲在屋內響起,韓信握著手柄,拎起銅壺,將滾燙的水澆在茶盞上,溫杯後開始投茶、注水、洗茶,再泡茶出現淡褐色的茶湯,韓信才將茶盞里的茶湯分到小茶杯中。
陳豨看著眼前七分滿的茶杯,眉頭上挑:「看來楚王在茶藝上得文烈皇的真傳。」他拿起茶杯,不由得感嘆:「若是再倒數幾載,本侯是一定不相信楚王會對這種繁瑣的禮儀感興趣。」
韓信抿了口茶:「人總是在變的。」
陳豨聞言附和:「是啊。人都在變。」他看向韓信,意有所指:「不知楚王與當年相比變了多少?」
「不知道。」韓信放下茶杯,「但總歸是向好的地方變化。」
陳豨抿了口茶,讚嘆:「好茶。」
「文烈皇親自摘取炮製的,自然是好茶。」韓信抬眸看向陳豨,「陽夏侯若是喜歡,本王可以送陽夏侯幾包。」
陳豨搖頭:「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是文烈皇的東西,理應由楚王所有。」
韓信笑了笑沒說話,而是給自己續了杯茶,繼續悠然自得地品了起來。這副既不趕人又不主動詢問的態度,讓陳豨不禁感嘆楚王和當年那個年輕人不同了。
「陛下已經下旨了。」陳豨斂去了笑容正色道。
韓信頷首:「本王知道。」
距離未央宮事發已經三個月過去了,事情也有了結果。
貫高毒害王儲視同謀逆,秋後問斬。趙王束下不嚴,褫奪王爵,貶為侯。
梁王彭越何淮南王英布與戚氏勾結,念在曾立下汗馬功勞,故而只是褫奪王爵,幽禁於長安,不傷及性命。
燕王盧綰雖有參與但迷途知返,陛下欲赦免其罪。但盧綰心中有愧,自請廢去王位留在長安。
也就是現在的諸侯王中只有韓信和吳芮這兩個異姓王了,不過韓信比吳芮特別一些,他手裡還握著楚國的兵權。
「楚王就不怕嗎?」陳豨問韓信。
「怕什麼?」韓信看向陳豨,「本王問心無愧,遵奉旨意行事,有何可怕?」
陳豨看了韓信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她還真是厲害。」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陳豨繼續說道:「一場生死換來了朝局大變,既讓太子羽翼豐滿,又保了楚王你的青史留名。」
「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本侯每每想起那天的事情,只覺得慶幸。若是本侯自請為代王,這輩子恐怕和你們一樣於這長安享受餘生了。」
「你可以假意順從,然後在代地自立。」韓信唇角上揚。
「然後做太子的墊腳石?」陳豨也給自己續了杯茶,「本侯是喜歡功名利祿,榮華富貴,但不代表本侯會為了這些身外物送命。楚王,想要設計本侯,你恐怕還需要跟文烈皇多學一段時間。」
韓信也不惱:「看來陽夏侯找到出路了。」
「楚王就不必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魯元公主見了本侯。」陳豨想起了那次會談,魯元公主那張年輕的面孔,在燈光的照射下變得晦暗不明。她明明什麼都沒做,但讓人不禁感到心驚。
陳豨不得不承認,魯元公主絕非普通的小孩子,她已經是一隻能震懾百獸的猛虎了。
學生尚且如此,老師只會更加可怕。他不禁詢問韓信:「你說她若是身體康健,陛下還能如此順利地奪取天下嗎?」
韓信想了想:「或許能,或許不能。你我都未親眼見過,下不了決斷。」
「我覺得她若是身體健康,絕不會甘為浮木。」陳豨看向燃燒的炭火,「雖從未與她深交,但從她的行事作風來看,她不會是一個屈居於人下的人。」
不屈居於人下嗎?在陳豨離開後,韓信望著炭火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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