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位上的嬴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明明是毫無波瀾的一句話,卻讓陰嫚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說不出一個字。
「父王。」扶蘇的聲音很輕,但卻能夠讓每個人聽清他的話,「那是兒臣的母親,是生養兒臣的母親,兒臣決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侮辱她!」
「所以你在替她,替那些罪臣鳴不平。」嬴政下了定論。
扶蘇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道:「兒臣沒有。兒臣只是就事論事。法令本身是為了安民固邦。可輕罪重罰已經成為不安穩的根源,為了秦國的千秋偉業,它必須作出改變。」
陰嫚雖然看不到扶蘇的表情,但她還是能感受到扶蘇的悲痛。他明明是在提出最中肯的建議,結果卻被父親誤會成徇私枉法,結黨營私。
嬴政站了起來,緩緩走向扶蘇:「自你入朝以來,可謂是意氣風發,群臣敬仰。」
「不要怪阿兄!」陰嫚張開雙臂攔在扶蘇和嬴政之間,「是我,是我聽到他們侮辱母親,是我先動的手!父王要罰就罰我。」
扶蘇和嬴政見狀皆是一愣。
「陰嫚,不得無禮!」扶蘇馬上回過神,急忙將陰嫚拉到身後,對嬴政行禮道:「父王,陰嫚還小,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請您寬恕她!」
雖然陰嫚的心已經飛到了嗓子眼,但她還是顫抖地說出真相:「是他們先嘲笑母親無壽,我氣不過,所以就用水潑了他們。可,可他們也報復回來了啊。要是沒有兄長的話,我早就被他們砍死了……」
「他們對你拔劍?」嬴政的眉頭皺起。
陰嫚實在太害怕了,她死死地抓著扶蘇的衣袖,緊張地看著嬴政:「我已經沒有母親了,不能再沒有阿兄了。」
嬴政聞言冷峻的臉上泛起了一抹複雜的神色,但很快就被他隱藏了下去。他沉默了良久,終是說道:「僅此一次。」
寬大的袖子從陰嫚的眼前划過,嬴政的背影還是那樣高大威嚴,但卻讓人感到了滄桑落寞。
在恐懼退去後,愧疚攀爬上陰嫚的心房。她抿著嘴,就在剛剛自己卑劣地利用了一個死人。可是,如果不利用帝王的惻隱之心,一直照顧她的兄長就會成為為罪人脫罪的惡人,屆時便是萬劫不復。
她攥緊拳頭,憤恨填滿了心臟。父王不會無緣無故地把兄長的諫言視為脫罪之言,一定是田氏兄弟攛掇那位齊國夫人向父王進言。該死,該死,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好啦,我只是沒做好課業惹父王生氣了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你看看你嚇成什麼樣了……」
扶蘇越是故作輕鬆,陰嫚就越是難過。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扶蘇為了這篇諫文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挑燈夜讀各郡縣的案宗,逐字逐句審閱自己的每一個字。可這樣的一卷嘔心瀝血之作,竟然成了他別有用心的罪證……
「對不起,」淚珠從陰嫚的眼眶中滾落,她哽咽道,「如果我沒有衝動就好了……」
扶蘇露出明媚而哀傷的笑容:「不要道歉,即便你不在,我也會為母親出氣的。倒是你,只是太聰明會很辛苦的,阿兄還是希望你笨一點……」
陽光忽然變得刺眼,讓人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再一睜眼,富麗堂皇的齊王宮映入眼帘。而眼前是田橫堆著一張笑臉,拉著酈食其的手寒暄的場景。
在看到陰嫚後,田橫對酈食其說道:「這位就是羋歡公主吧。果然容姿非凡,恍若仙人啊。」
「您說笑了。」陰嫚抬眼看向田橫,陰惻惻地笑道,「仙人算不上,倒是可以算得上是索命惡鬼。」
第48章 (倒v結束)
香爐中升起柔軟的白煙,檀木的香氣縈繞在鼻尖。相對而坐的漢齊大臣沒有說話,他們盯著彼此,好像在用意念打架。
宮人們在奉完茶後,便退出了大殿。這仿佛是個信號,酈食其先開口:「天下大局已定,外臣以為,齊王應當與漢王結盟。」
他的話很快就被齊臣反駁:「如今楚漢勝負未定,貴使怎敢言大局已定?」
酈食其絲毫不慌張,他正襟危坐,聲音不快不慢:「項王雖坐擁南方十四郡,糧倉充足,兵強馬壯,但楚國境內並無獨當一面的大將,項王必須事事親力親為。然楚國如今是東西雙線作戰,縱然項王再英勇,也無濟於事。」
「反觀我漢國,關中有蕭相,北有大將韓信,漢王身邊更有張良陳平這等不世之才。諸君以為優勢在誰?」
陰嫚對酈食其的睜眼開吹不置可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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