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報信的宮人回想起剛剛安王府下人向他描述的畫面,他都沒敢傳給裕貴妃,不然裕貴妃聽了即刻就要真的暈過去了。
大概兩刻鐘前。
正是犯困的時辰,安王府的護衛有些昏昏欲睡,突然他感到後背一涼,身上打了個冷顫重新站好,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揉揉有一些沉重的眼皮,再睜開眼,一道高大的身影邁著大步而來,手中握著一把精緻的長劍。
打到一半的哈欠頃刻間煙消雲散,兩人的右手放在腰間的劍上,警惕地看著來人,隨時準備迎敵。
來人半點餘光都沒有分給他們,目不斜視地就要往王府內沖。
兩名護衛以身擋在他面前,被他身上強大的氣場嚇得吞咽了一下,搭在劍柄上的手不由有些猶豫發軟,結結巴巴地開口:「瑞、瑞王殿下。」
「閃開。」梁璟眸光沉沉,吐出兩個淬著冰的字。
兩名侍衛慌張地對視了一眼,一息間交換了八百個眼神,其中一人似乎是敗下陣來,為難地說:「安王殿下此時不便見客,瑞王殿下您還是請回吧。」
然而眼前之人一言不合就把長劍從劍柄中拔了出來,鋒利的劍刃直指向他們:「我說,滾開。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兩名護衛腿有些發軟,他們不是沒見過拔劍的陣仗,而是沒見過瑞王殿下盛怒時拔劍的陣仗,他身上強大的威壓讓人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而且按照瑞王殿下的脾性來說,他是真的敢出手。
二人又對視一眼,閉著眼任命般地挪開身子,放他進去。
這樣的瑞王殿下,誰敢攔?
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何事,先是安王殿下暈厥著被人從外面抬進府而後,瑞王殿下緊隨其後就這樣怒氣沖沖的提劍找上門來,莫非是二人之間有什麼衝突?
搞不懂。他們也沒必要搞懂,他們只是下人,小命要緊。
梁璟途徑的一路上遇到不少下人,但這些下人一個都不敢上前阻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提著劍,身上散發著凜冽寒意,似是像尋仇一般的瑞王殿下,誰也惹不起,不敢上前觸霉頭。
他隨機在路上抓住一個下人,「安王在何處?」
下人緊盯他手中的長劍,顫顫巍巍地給他指了個方向。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到了安王的院子,梁璟一腳踹開屋門,面無表情地對屋內人冷聲道:「都給本王出去。」
「瑞王殿下這是何意?」安王的貼身侍從站出來擋在床前,遮住床上傷處大開,正由太醫查探的安王。
梁璟善解人意道:「好,那就一個都別出去了,都在這,給安王陪葬。」
屋內的下人們及太醫聽到這句話個個都僵住了,面面相覷。不知是誰帶的頭,一連串惜命地頭也不回跑出去了,太醫連藥箱都顧不上拿,緊跟著大隊伍末尾一起離開,生怕走晚了被留下陪葬。
床上的安王還昏著,梁璟嫌惡地略過一眼他的傷處,一言不發用劍尖戳進安王的手臂。
安王瞬間被刺痛驚醒,一睜眼就是梁璟冷峻的面容,忍不住膽寒。他剛醒,身上的痛感還沒怎麼恢復,坐起身一如既往地硬著氣勢道:「你做什麼!」
梁璟望著他的眼中深不見底,寒光襲來,一道劍身豎在了他的肩膀上。
「啪嗒」一聲,一滴鮮紅的血滴落在床單上,吸引了安王的視線。他順著血滴下的方向沿劍身向上看,目之所及一道鮮紅血痕,目光游移到肩膀上才注意到大臂上被血暈開的一片,傷口在目光觸及的瞬間疼痛感像開了閘門般湧上,他厲聲尖叫——
「梁璟!你瘋了!」
安王顧不得大臂上血洞的疼痛,一掌把肩上的劍拍到一旁,手忙腳亂地爬下床去找人。
可他忘記了自己下半身的傷,腳站到地上的瞬間,疼痛提醒了他被他拋之腦後的事情。腿不受控制地發軟,跌到地上,胳膊想去撐,又牽扯到大臂上的劍傷,狼狽地跌倒在地上。
他面色漲得又紅又紫,憋著嗓子想喊人卻發不出聲音,眼睜睜看著梁璟的劍再次指向他。他只能一點點挪著屁股向後搓,沒兩下背就抵到了床沿邊。
退無可退,他只能扯高嗓子試圖喝退梁璟:「你傷了我,父皇不會放過你的!我母妃,我舅父,都不會放過你的!」
梁璟的神色猶如一灘死水,沒有半點波瀾,利落抬手,落劍。
「啊!!!」
安王雙眼緊閉,臉色變得慘白,張大嘴巴,慘叫聲不絕於耳,屋外的下人們都不由為他捏了把冷汗。
銀白與深紅交織的劍刃,明晃晃地卡在他的肩骨上,殷紅蔓延開來,頃刻間便染紅了他右半邊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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