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悅驚訝捂嘴:「孫公公是你的人?」
「不是。孫公公的乾兒子孫青小時候被欺負,快被打死的時候我救了他一命,後來就成了我在宮裡的眼線。」
怪不得他總是對宣文帝的動向了如指掌,原來是御前伺候的人里安插了眼線。宣文帝信任孫公公,孫公公信任孫青,所以能接觸到更多宣文帝的機密要聞。
虞悅凝重道:「我以為玉京真人只是個江湖騙子,沒想到他真有兩把刷子,連陛下不會聽他勸告都算進去了。」
怪不得梁璟要奪位,大朔再讓宣文帝糟蹋下去,走向覆滅也就這幾年里的事了。或被一方割據勢力攻入京城逼宮,天下易主,改姓其他,或被周邊列國發動戰爭聯手攻入,把大朔的版圖瓜分蠶食。
「你之前在京城擴散消息的人還在嗎?」梁璟思忖片刻後問道。
「在,」他一個眼神虞悅就明白他想做什麼,「我這就讓他們把消息散播出去。」
宣文帝自大傲慢、固執己見,卻極其好面子。
唯有將玉京真人的預言散播到朝臣的耳朵里,使他們明日一齊對宣文帝施壓,唇槍舌劍,群起而攻之,方能逼迫宣文帝反思,停手。
清芳樓特意培養了一批傳謠能手,隱匿於京城各個角落,效率極高。一夜之間,這陣風就吹進了千家萬戶。
即使是沒聽到消息的,在宮裡等待上朝前,也從同僚們的口中得知了。
早朝時,群臣就宣文帝新修建的白崇觀坍塌一事展開激烈討論。
太史局又是夜觀天象又是卜卦,得出來的結果全是大凶,遂上奏宣文帝停止白崇觀的修建,向死傷百姓家中分發撫慰金。
朝臣們沒人敢直接指責宣文帝,對是否應該花費重金舉辦大型祭祀一事吵個不停,宣文帝就在龍椅上坐等這群人商討出一個可行的結果。
這時,一道高亢的聲音從大殿中後段傳來:「陛下,微臣斗膽上諫。」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身穿紅袍的侍御史跪在殿中,手持笏板一揖到底,一臉決絕:「請陛下莫要再聽信妖道,修建道觀,勞民傷財。大朔內憂外患,應以民生為本,塞北之地百姓啼飢號寒,陛下掏空國庫痴迷修道,因此引得天怒,為降罪之兆。」
宣文帝的臉瞬間陰沉下來,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言官們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心中讚嘆陳御史勇敢無畏,又唯恐危及自身。
話雖是實話,但若是懂些官場之道,是斷斷做不出來當朝指著宣文帝罵此等沒腦子的事來。
人家御史台話語權最高的御史大夫盧謐還沒說什麼呢,哪裡輪得到他一個小小的侍御史跳出來上諫。
做事是講究方式方法的,宣文帝修道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也不仔細想想為什麼比他官大的都閉口不言。
若是宣文帝像前朝正德皇帝那般聽得進去諫言,他們又怎會為了頂烏紗帽而眼盲心瞎,只敢說些小事。
這一幫敢怒不敢言的言官,無一不惋惜陳英這位敢說的言官,雖說仗憑著老祖宗立下的「言官不可殺」的規矩能留條小命兒,以後的仕途算是甭想了。
「住口!」崔弘快步走上前,跪在他前面,眼神焦急,對宣文帝道:「陛下,老臣今後定會對他嚴加教導,請陛下責罰。」
陳英只是台院侍御史,只可當朝彈劾低級官員,若要彈劾高級官員需上報御史中丞,再由御史中丞上疏給宣文帝,根本沒有資格上諫皇帝。
崔弘回頭怒斥:「還不向陛下請罪。」
他執拗地別開視線,語氣中的堅持不減分毫:「老師,對不住。」
「陛下……」崔弘還想再為他求情,被宣文帝冷聲打斷,「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微臣姓陳名英。」陳英挺直腰杆,不卑不亢回道。
「好,陳英,越級上諫,廷杖二十。」宣文帝一揮手,大殿上候著的密院使者立刻將陳英拖出殿外行刑。
宣文帝瞪向崔弘,身上透著肅殺之氣,語氣不容置喙:「再有求情者,一同仗二十。」
二十廷杖是最少的數目了,陛下只罰他越級上諫之罪,便是想堵住悠悠眾口,他們順坡下驢即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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