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走到虞悅身邊,非常順手地拉起她的手交握,「走吧。」
習慣入侵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虞悅現在已經很習慣他偶爾的肢體接觸了,尤其是在同床共枕十晚後,對他可以近身的距離大幅縮短,絲毫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注意到晏廣濟跟著一起過來,緊繃著臉,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她心中一緊,「阿晏……指揮使也一起去嗎?」
「怎麼,瑞王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方便被在下看到嗎?」晏廣濟言語間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晏廣濟平時一副風光霽月的溫潤模樣,現在生氣難得掛相,卻又隱忍不發,有種平靜的瘋感,讓人不寒而慄,比直接發火還可怕。
虞悅心裡突然擰上一股勁兒,她還沒徹底對他消失的三年消氣呢,他倒是還凶上了。於是氣鼓鼓轉過頭快走幾步,由梁璟拉著她走變為她拉著梁璟走。
兩個男人一頭霧水地跟上她的步伐,心下生出同一個疑問:誰又惹著她了?
*****
一到榮鼎齋,以虞悅為首,三人匆匆走向暫時關押人的後院。院中的人見有人來,紛紛抬頭看過來,正好方便了虞悅的辨認。
畢竟榮鼎齋不是做正經生意的,一共只有五個人,一個名義上的「掌柜」和四個夥計,一打眼兒過去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沒有,黑衣人也不在這,她對梁璟輕輕搖了搖頭。
梁璟瞭然,掃了眼面色不善的晏廣濟,裝模作樣地神了個懶腰:「這兒也沒什麼意思,我們還是回劉府數錢吧。」
晏廣濟不是傻子,自然聽出這是託詞,但看出虞悅情緒不高,再追問恐會徹底惹惱她,識趣地暫時閉嘴。
榮鼎齋很大,屋裡牆上零星掛著幾幅字畫,筆觸生硬,字跡整潔卻缺乏美感,並非出自名家,還能賣到千兩高價,之前竟無人覺得不對勁。
梁璟草草略過這些字畫,嫌棄道:「就算是幌子也不做得高明些,掛些破爛在這,生怕人不知道其中有門道,本王隨便寫兩個字都比這強。」
說完,他的餘光敏銳接收到了晏廣濟鄙夷的眼神,漫不經心地故意噁心晏廣濟:「晏指揮使不贊同本王所言?嘖,改日賞你兩幅本王的墨寶好好欣賞欣賞,提升一下眼光。」
太煩人了。
「王爺自己留著欣賞吧。」晏廣濟徹底忍不下去,甩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提步走出榮鼎齋。
意料之中的反應,梁璟得逞,愉悅地偏頭看虞悅,虞悅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搖頭:「多謝王爺好意,我也不要。」
被拒絕的梁璟也不惱,笑得不以為然,伸手輕輕戳戳她依舊有些氣鼓鼓的臉蛋,「那我要夫人的,煩請夫人寫兩幅墨寶供我掛在書房吧。」
「……」
虞悅啞口,他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想一出是一處,永遠讓人猜不透下一句能說出什麼。
還好通過幾個月的習慣,她現在逐漸對他說出的話接受度變高,沒有一開始那麼驚心了。聽到他說出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甚至會產生一種「不愧是他」的感嘆,偶爾還能再跟他侃上幾句。
「好啊,寫到王爺滿意為止,王爺不嫌棄的話,掛滿整間書房我也不介意哦。」她笑眯眯道。
梁璟見她終於露出笑模樣,戲謔的笑意中透出幾分認真,伸出一根小拇指在她眼前晃晃,「一言為定,可不許耍賴。」
真幼稚,多大的人了還玩拉勾。
虞悅心裡這麼想著,手指還是誠實地勾了上去,梁璟盯著她口中念誦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明明只是一句常用的民間諺語,被他低沉而認真的嗓音念出來,一百年什麼的,聽起來像許諾,平添了些旖旎的氛圍,周邊空氣都變得燥熱擴散開來。
「……屋子里太悶了,我們趕快走吧。」虞悅呼吸一滯,狼狽抽手,像只受驚的小貓,一溜煙兒跑沒了影。
梁璟低頭看看剛才勾過的手指,指尖似乎還留有餘溫,他將手指收緊攥進掌心,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
虞悅逃到門外吹風,手背貼在臉頰兩側降溫,與早就出來的晏廣濟分站兩側,相顧無言。
僵持的氛圍沒有持續多久,梁璟身高腿長,三兩步便追了出來,頭腦清醒許多的虞悅對他說:「你們先回劉府吧,我要去一趟天牢。」
無須多言,梁璟自然知道她是要去天牢問劉仲淵黑衣人的下落。
天牢被民間稱之為「人間煉獄」,歸密院所管,由陛下下旨後無需過問三司,可直接拷掠。
獄中陰暗潮濕,不見天日,其中羅列的刑具更是殘忍。莫說她一個小姑娘,換作任何一個人進去看到其中場景,都會嚇得腿軟,梁璟更不會任她自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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