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傅清微,竟給她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折枝」在陣法中受的傷再次隱隱作痛, 一身漆黑斗篷只剩下一半,一向強勢的黑霧對她的傷口只能緩慢修復。
穆若水向她走近一步:「她人呢?」
迎著白髮紅眼女人質問的視線,「折枝」也不免生出煩躁,道:「我說我沒有殺她, 你信嗎?」
旁人她都不放在眼裡,靈管局所有人加一塊也攔不住她, 除了穆若水。
穆若水只問:「她人呢?」
她仍抱著一絲微小的希望, 萬一……萬一傅清微被她隱秘地藏起來了,只要她知道傅清微的下落, 一切都好說。
騙騙她也好。
「折枝」沉浸在被傅清微暗算的惱怒中,回道:「我怎麼知道?!」
她沒把那句「死在陣法里了死得好!」說出口,已是她最後的理智。
話一出口,她便知糟了。
腳下站著的地面晃動。
穆若水忽然縱聲長唳,她本已非人類,紅線之下壓抑本性,又有傅清微日日陪伴她,性情愈發溫和,驟然遭此巨大變故,竟是激發了她煉屍後所有的凶性。
這一聲里痛苦、悲憤、仇恨、怨憎,種種負面情緒交織,苦不堪言,令人心酸不已。
百年等待,相聚一載,終成泡影。
歲已寒和邱月白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緊接著趕來的靈管局眾人包括龍璇璣撲通跪倒在地,緊緊地堵著雙耳。
可聲音仍舊往裡鑽,穿破耳膜,唇邊竟溢出鮮血。
方圓數里地震都沒有震碎的窗戶全部從中間爆開,應聲而裂。
幸好人已提前疏散。
「折枝」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穆若水仰著的頭落下來,過膝的白髮又長了一尺,白髮及踝,眼眸血紅,似是泡在了兩缸鮮血里。
她血瞳冰冷地注視著面色微變的「折枝」。
「我今日必殺你,為我妻子報仇。」
「你聽我……」
「折枝」情知糟糕,想辦法拖延,穆若水已聽不進她的話,率先發難!
她一雙利手已是天下無雙的神兵,「折枝」和她棋逢對手,然而心態上首先落入了下乘,甫一交手,竟然被她捉住黑霧,兩手從中間一撕,狠狠地撕碎!
「折枝」在陣法里受了傷,否則不會被邱月白攔住,再被擊中真身,登時痛得悶哼了聲。
可她畢竟是當世唯一真正的魔族,從亂世蟄伏至今,所有的魔氣為她所用,不管她受了多重的傷,不死不滅。
看來今日一定要和她一分高下了。
是她這個煉屍出來的「魔」強,還是自己更勝一籌。
「折枝」微微一笑,身上被撕下的魔氣很快補上,完好如初。穆若水再度和她交上了手,一道魔氣狠狠貫穿她的心臟,空蕩得毫無反應。
「折枝」大笑三聲:「好!好!好!」
既生瑜何生亮。
穆若水面無表情地五指如電划過她的胸前,穿透翻滾的魔氣一把捏住她人類身軀的心臟,面前的斗篷女人彭的散作一團黑霧,消失在空氣中。
穆若水迅速回身出掌,和出現在她背後的斗篷女人對上一掌,全力之下,離得最近的一棟建築被夷為平地。
二人皆在空中,一拳一掌,有著驚雷之威。
陰風和魔氣籠罩,只看得到兩道虛影在半空不斷交錯分開,再糾纏在一起。
紅光和黑霧如同電光在龍捲里閃爍。
以二人為漩渦中心的沙暴蔓延,受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大,底下眾人被風沙和黑氣迷得睜不開眼。
歲已寒緊急疏散剩下的靈管局眾人,讓她們去更遠的地方布置防禦結界,不能讓戰場擴大。
邱月白剛請過神,短時間不能再請神,歲已寒的雷法是群攻,天雷不分敵友,一旦降下,穆若水也要挨劈。
再者,這樣的較量,已經不是普通修行者能加入的了,連頂尖的那一批也不行。
歲已寒帶著邱月白後退。
歲已寒眯著眼,勉強看清裡面的戰局,穆若水一心要給傅清微報仇,自己亦心存死志,不躲不避,「折枝」的攻勢全落在她身上,再怎麼強悍無匹的肉身,一身青袍也染成血袍。
「折枝」自然也沒好到哪去,以她不要命的打法,斗篷女人的黑霧甫一聚攏便被她撕碎,即便身體無形,也大大小小的掛彩了,好不容易凝聚身形,滿身鮮血,連黑霧都修復不過來。
「折枝」低頭吐出一口血,笑說:「你殺不死我的。」
砰——
穆若水從上降下,迎著她的胸口膝蓋重重撞了過去,「折枝」瞬間消散,這次凝聚身形的時間長了一些,可仍是完整的。
「我說了,你殺不死我。」
反之同樣,她也殺不死穆若水。
她們倆都不死不滅,天生強大的「魔」。
「折枝」當真生出幾分惺惺相惜之感,竟停下了攻擊,說:「你本是魔,為何要與人類為伍?你我聯手,人間易如反掌。我會是你的第一個朋友,你也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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