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一面心疼師尊唾棄自己,一面忍不住在心裡暗喜,船上這幾日傅清微臉色煞白,身體柔弱,她將她攬在懷裡靠著自己,溫聲細語,對方只闔著眼無力抵抗。
她睡著了,穆若水的手背一遍遍撫過她光滑的臉,想要做點什麼,終究不得其法,咽下了僭越的衝動。
……這麼抱著她也很好。
她的唇瓣淺淺地吻過師尊的發頂。
抱了六七日,輪船終於靠岸,穆若水扶著傅清微下船,傅清微兩條腿軟成了麵條,踩在地面跟仍在水上沒什麼兩樣。
穆若水及時兜住了她的細腰。
這幾日她不知摟過圈過,又用手掌丈量過幾回,愛不釋手,輕車熟路。
「師尊。」她將女人整個摟進懷裡,低聲靠近她道。
傅清微閉了閉眼。
「去最近的客棧休息一日。」就這麼上火車,她恐怕又要暈著到滬城,叫她占盡便宜。
「是,師尊。」穆若水說話時的唇更靠近她的耳廓,目光在小巧的耳垂停留片刻。
「走了。」
傅清微扶著她的胳膊,拉開了距離。
穆若水一手拎著皮箱,另一手穩穩地撐住了她向自己倚靠過來的身體重量。
還沒有到滬城,她已覺這趟旅程收穫之豐富,內心之充盈幸福,前所之最。
她喜歡師尊的這次獎勵。
兩人在旅店下榻,傅清微簡單用了些吃食便躺下休息了,為了方便照顧她,穆若水只開了一間房,當然,是標間。
但久違的和師尊同住,即便分床,能聞見她身上的氣息,穆若水心滿意足。
傅清微中途醒了好幾次,她不是坐在她床沿看她,就是坐在自己床上看她。
「你不睡覺的嗎?」
「現在還是白天。」穆若水理由充分。
傅清微緩緩閉眼。
誰讓她現在身子骨柔弱,連鬥嘴的力氣都沒有。
「現在是晚上了。」傅清微又一次睜眼道。
穆若水側睡著,臉頰枕著自己胳膊,衝著她的方向,眼眸晶亮道:「師尊先睡吧,我很快就睡了。」
「……」
經過了一天休整後,傅清微恢復了七八成,小跟屁蟲失去了貼貼的機會,只能默默拎皮箱。
火車上傅清微斥巨資定了一個豪華包廂,有床有盥洗室。
其實還有次一等的包廂,和後世的臥鋪車廂差不多,但傅清微想這也許是她們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旅行,她只需忍耐一晚同床共枕,穆若水可以有更好的體驗。
沒想到穆若水因為昨夜興奮沒睡,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白白浪費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倒替傅清微省了心。
傅清微望著她枕頭裡睡熟的臉孔一笑,進了盥洗室出來,躺上了大床空著的另一側。
穆若水一覺睡到大天亮,枕邊空空蕩蕩,師尊已經起了。
她悔得腸子都青了,拉開門找人,傅清微正在過道看風景,以前的火車走得慢,後世幾個小時的高鐵,要走上兩天一夜。
腳下的鐵軌發出哐當哐當的節奏聲。
傅清微想起師尊第一次坐高鐵時,一副新奇的樣子,這裡碰碰,那裡摸摸。
對上她的視線後,脫口而出了一句:好快。
——是啊,時速300多公里呢。
——真好。
所以她眼前見到的這片風景,也是師尊曾經看過的風景嗎?
後背貼上一陣柔軟的暖意,穆若水的手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腰。
傅清微心弦驀地一震。
穆若水將下巴墊在女人的肩窩,在火車的哐當聲里,無聲地和她看過相同的風景。
傅清微第一次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心思。
她不是師尊,可是她又是她的過去。
這是屬於她們倆的曾經。
同一片風景見證著火車窗前相擁的兩個人。
——原來她真的和師尊一起看過。
傅清微眼含熱淚。
直到穆若水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臉貼上女人溫涼的臉頰,傅清微抬手拿開了她環住自己腰肢的手,口吻平靜道:「剛剛走了個神。」
穆若水識趣地收回了手,轉移話題道:「師尊醒了怎麼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
於是兩人各自無話,穆若水仍陪著她將這一程風景都看遍了。
傅清微在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她。
當日下午五點,二人終於站上了滬城的土地,沒見過世面的穆若水哇了一聲。
見過世面的傅清微站在一百年前的滬城,也有種幻夢般的感受,比她在黑白畫面里見過的還要繁華。
叮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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