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手機里除了傅清微,只有占英一個號碼,她自然而然撥通了占英的電話。
占英的手機現在被師父歲已寒保管。
歲已寒看見上面的來電顯示,呼吸一滯,從病房裡走了出去,屏息接起來:「餵?」
回答她的是一個分外年輕的女生:「歲主任你好,我是占科的實習生傅清微。」
「你好。」歲已寒略微失望,但語氣里聽不出來,溫聲道,「你用穆顧問的手機給占英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不是我要打的,是觀主。」傅清微偏頭看了一眼。
觀主本人正坐在她身邊的沙發里,百無聊賴地欣賞自己的手——昨晚剪的指甲她到現在都很滿意。
剛剛電話一接通她就把手機扔傅清微懷裡了,跟燙手山芋似的,如果不是傅清微知道她是不想和外人說話,還以為她是個究極大社恐。
惜字如金到這個地步,卻心甘情願下山陪伴她形影不離。
這份明目張胆的偏愛,換作任何人身在其中,都不可能不動容。
傅清微心軟了軟,收回視線。
她自恃偏愛,狐假虎威出了幾分不自知的甜蜜,說:「觀主想帶我去探望占科,不知道方不方便?」
這話聽在有心人耳朵里,心中立時自有計較。
歲已寒馬上說:「方便,請觀主一同前往。我把地址發給你。」
「謝謝主任。」
「快到了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們。」
「那就勞煩主任了。」
傅清微掛斷電話,對著身邊的女人挑眉,感嘆說:「穆顧問的面子真好用啊。」總局歲主任都畢恭畢敬的,怪不習慣。
穆若水無所謂地說:「你喜歡的話,隨便你用。」
傅清微又有些說不上的感覺,讓她軟綿綿的,泡在溫泉里似的感到舒適,骨縫因此細膩地發軟。
正在這時,歲已寒發來了醫院地址。
叮的一聲。
傅清微下意識站起來,剛好拉開了二人間的距離,呼吸的空間也充裕了許多。傅清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平復心跳,查看簡訊,用穆若水的手機打開導航,離這半個小時車程。
「我們現在出門?」
「嗯。」
穆若水回房拿了自己的柳木面具,這次和之前出門不一樣,先前是漫無目的,公眾場合戴面具會引人注目。現在是要見靈管局的人——有名有姓特定的人,她連上半張臉也不想露。
傅清微沒有對此表達反對意見,只是出門前往她手裡遞了一件大衣。
穆若水:「?」
傅清微:「昨天不是還咳嗽,外面風大,別感冒了。」
穆若水再怎麼厲害,傅清微也把她當個普通人關心,令現在的穆若水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穆若水低低地應了一聲,接過大衣,穿在道袍外面,她個子比傅清微只高一些,細腰長腿,看起來也合身,黑色口罩和飽和度低的駝色給她增添了不少溫柔的氣質。
傅清微和她一起出門,叫了網約車在路邊等。
她發現穆若水似乎不喜歡穿她給她買的新衣服,每天就緊著那一身穿,除了靴子——鞋子在外面容易髒。
道袍本來就是漢服的一種,現代穿漢服的年輕人也不少,傅清微打開小某書,關鍵字搜出幾身明代道袍,古樸又時尚,遞到女人面前。
「你覺得這些衣服怎麼樣?」
「和我穿的差不多。」
「我給你買這些你穿嗎?」
「你還有錢?」穆若水瞟了她一眼。
「……」傅清微被噎住,說,「我會掙到錢的,你不用管錢的事。」
「等你掙到再說吧。」
傅清微的貧窮女大人設根深蒂固,她也想一擲千金扭轉印象,奈何被戳中,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
「你這件大衣不錯,以後歸我了。」頭頂落下一道淡然的女聲。
傅清微驀地抬起頭,眨了眨眼。
她忽然想起來,她不是斬釘截鐵說不穿她的衣服嗎?現在不僅穿了,還據為己有。
一個對視間,穆若水也記起來了自己說過的話,在傅清微再次開口前,提前警告道:「你不准說話!」
傅清微目光染上淺淺笑意,給自己嘴巴做了個上拉鏈的手勢。
穆若水簡直想把大衣當場脫了還給她。
就不該想著給她省錢!省她的錢,丟自己的臉!
「你還笑?」觀主生氣了。
傅清微不敢再笑,但是她止不住,一回生二回熟,於是她唇角微翹,面對面傾身過去,將臉埋進了個子稍高的女人頸窩裡。
小區門口驟然刮來一陣冷風,樹葉捲起,傅清微下意識往她懷裡縮了縮,穆若水被她的動作弄得後退了半步才穩住身形。
「有點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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