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她都能想像到蕭北辰震怒的樣子。

腦子裡控制不住的閃現著和他在一起的畫面，有禽獸的，有溫馨的，有使壞心的……

一剎那間，極力壓制在心底的不舍，瘋狂地膨脹。

到底捨不得，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跑掉。

至少也要，道個別吧……

心緒混亂間，外面的打鬥聲更近了，應該打上樓梯中間了。

葉楚泄氣地緩緩坐在地板上，拿起手機，撥通陸雲澤的號碼。

通話正在撥打。

外面瞬息安靜。

「葉楚？」陸雲澤微喘的聲音，從話筒傳了出來。

葉楚低低道：「讓他上來吧。」

沉默幾秒，陸雲澤道：「好。」

通話結束。

腳步聲由遠至近，眨眼停在房門外。

安靜。

葉楚的心止不住的飛快跳動，貼在門上的背，更緊地貼住門，仿佛把門貼得更緊，就是貼住了他。

門外。

蕭北辰冽洌殺氣的臉，有幾處異常的紅，是剛才和陸雲澤打架掛的彩。

他的唇瓣抿得死緊，明明從知道她在這裡後，滿腦子都是立即馬上見到她。

然而此時此刻，她就在門後，他卻有些手足無措。

樓梯口處，陸雲澤坐在梯級面上，頭靠在樓梯杆上，看著樓梯出神。

半晌後。

蕭北辰一隻手放在門上，低聲道：「葉楚。」

聽到他的聲音，葉楚眼圈控制不住的發熱，強忍住情緒，淡淡地應：「嗯。」

蕭北辰緊繃的心，在聽到她聲音的一霎那，百味交集，心疼如潮水洶湧席捲他全身。

他道：「開門。」

葉楚眼角滑下淚，笑笑道：「就這樣說話吧。」

長久的沉默。

蕭北辰知道，她是怕一旦見面就捨不得就破防，換言之，她執意要離開。

劇烈的疼痛，狠狠敲擊著蕭北辰的心臟，可他卻沒想破門而入。

怕驚到她本就撕痛的心。

這些天，他同樣難受得無法言喻。爺爺過世，對他來說已經是無法磨滅的打擊，再加上那條錄音……

真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而他又如何能不知道，葉楚突然不見是為什麼？

她和他一樣，都過不了那條錄音的坎。

至少，目前為止過不去。

然而她突然不見了，他魂都差點沒了，什麼坎不坎完全被拋諸腦後。

良久後，蕭北辰道：「我想看看你。」

淚水早已無聲地淌滿葉楚的臉，聽到他這句話，淚水更加瘋狂地湧出，視線一片模糊。

她也想看看他。

可是，她不要。

看到了，只會更痛心，更不舍更愧疚。

葉楚深深地吸了口氣，企圖把哭音掩藏起來，然而根本不可能。

即便她真的已經隱藏得很好了，但敏銳如蕭北辰，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她道：「我不想看，行嗎？」

蕭北辰口吻裡帶著撕心裂肺的心疼和緊張：「你別哭，不看。」

「嗯，我儘量。」葉楚的淚更凶了，完全掩不住濃重的鼻音。

蕭北辰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緊緊的掐住，仿佛下一秒就能碎掉。

他強忍住破門而入的衝動，手掌心緊貼在門上，低聲道：「好，那你把淚擦擦。」

「好。」葉楚抬起手擦眼淚，嘴角在笑心在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