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傅宴洲抬起江斂的下巴，仔細打量江斂的唇。

「確實是有一些腫了。」傅宴洲的手指放在江斂唇邊，摩挲了一下。

低喃道，「還要好好練。」

這話聲音有些小，江斂沒有太聽清楚，但是總覺得不是什麼有利於自己的話。

「什麼？」

傅宴洲鬆開手，揉了揉江斂的頭，低頭在江斂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沒什麼，好好睡。」

*

最近江斂與傅宴洲一起拍攝的戲份很多，劇組把他們兩個人的戲份集中在這一段時間裡拍攝。

今天是最後一場戲了，是最悲壯的一場戲。

吳國滅國，樓臨成為滅國之君，擒賊先擒王，顧澈被死死護在樓臨身後。

這個男人，是他欺騙的人，也是他摯愛之人。

可也是他不得不殺之人。

周國將領看著顧澈，一切都在等著他動手。

顧澈懷裡有匕首，樓臨如今對他毫不設防，只要顧澈動手，樓臨必死。

可他卻遲遲都沒有動手。

周國將領有些忍不住了，「你愣著作甚？」

所有人的視線順著周國將領看向顧澈，包括樓臨，可樓臨並沒有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而是用那幽靜的眸子看著顧澈。

仿佛這一切他早就知曉。

顧澈心中一驚，回想那麼多巧合，為什麼都沒有順利，原來……

嘴唇顫抖，緊緊咬住下唇，「為什麼？」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原來早就知道他是敵國的奸細了，為什麼還要對他這麼好。

「我本就是一枚棋子，不見天日，任人擺布。」

「你的到來，我知道是陰謀，但是我卻發現我好像變得有血有肉了。」

樓臨不再自稱朕，而是與顧澈你我相稱。

仿佛這一刻他們只是愛人，無關其他。

「我騙了你。」顧澈眸子裡含著淚光。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現在居然還不怪他。

要不是與周國裡應外合，恐怕不會這麼順利導致吳國滅國。

他也不會淪落到現在必死的局面。

「無妨，吳國氣數已盡，周國君王，是一個賢明的君王，有他，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樓臨伸手抹去顧澈眼角滑落下來的淚。

「見到你哭過很多次，這一次哭，我尤為心痛，別哭了，好嗎？」

顧澈怎麼可能不哭，他就沒有見過這麼傻的人。

在這亂世中，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他是，難道樓臨就不是嘛？

一個君王，只是被隨意擺弄的棋子，而他明明應該是最能帶給樓臨光亮的人，卻一直在害他走向黑暗。

「顧澈，不要忘記你的職責，殺了吳主。」

周國的將領大吼道。

「別忘了你的至親。」

樓臨從顧澈的懷裡拿出一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吳國氣數已盡，周國將成為天下之主，動手吧！」

他的死會為顧澈帶來一線生機，就夠了。

誕生在這亂世的帝王家，他的人生早就已經註定了。

好在臨死之前，他遇到了顧澈。

握著顧澈的手，匕首尖端往自己胸口進了一步，見了血。

「噹啷」，顧澈鬆開了手，匕首落地。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他站在原地，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你為什麼不怪我。」

自己騙了他啊！

樓臨歪腰，拾起匕首，「我愛你，怎麼會怪你。」

遞到顧澈手上，握緊他的手，再次捅向自己。

「成王敗寇，歷來如此。」

手上見了血，樓臨的臉色越發蒼白，顧澈的手上慢慢沾染上鮮血。

周國將領看到這一幕，仰天大笑，「沒想到這吳國君王竟是一個情種，真是可笑。」

樓臨失力，顧澈立馬抱住搖搖欲墜的樓臨，跪倒在地。

「傻子，你真的是一個傻子。」

淚水滑落，從樓臨的眼角滑過。

「是挺傻的。」樓臨顫抖地抬起手，抹去顧澈眼角的淚，「不是……說了，別哭……」

「嗯，不哭。」話是這麼說，眼淚卻還是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