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陽剛一看到他兩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差點撲到江寒身上，幸好闞焱及時擋住了。

闞焱心思還在江寒身上，隨口道：「舉手之勞，不過你真該減減肥了。」

封陽心碎，他喪著臉看向藍。

「按照帝國身高和體重標準比對，你確實需要減肥。」

封陽：「……」

因為太晚，他們錯過了軍校接考的航艙，只能在江寒的小破屋裡將就一晚。

四個人擠在狹小的房子裡，耳邊時不時傳來「呼呼」的風聲。

闞焱腦海里全是這幾天在廢墟里發生的事情，最後定格在江寒嘴角的那抹血跡上。雖然江寒說自己真的沒事，但闞焱還是不放心，他坐在凳子上根本睡不著。

忽然，床上傳來響聲。

江寒起床了。

怎麼出門了？

不會是哪裡難受吧！

闞焱緊張的一激靈，跟著出去了。

他出去找了半天，沒看到江寒。

一個石子掉在他腳邊，他第一反應是誰這麼沒素質居然高空拋物。

腦中響起一聲嘆息，系統頗為無語道：【抬頭。】他聲音變成了少年音，清冽中帶點倨傲。

【你什麼時候醒的？】

【早醒了，但是我為什麼要搭理你？】

闞焱不跟他計較，抬頭便見一個熟悉的黑影坐在旁邊屋子的天台上，他一隻腳踩在邊沿上，一隻腳垂著。

因為隔得太遠，他看不清江寒臉上的表情。

他上來時江寒正坐在天台邊，背影孤獨，仿佛下一刻就要與這濃濃的黑夜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闞焱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他喊了聲：「江寒……」

江寒轉過頭，眼中如春水化冰，久年冰寒在這一刻好似化解了般，有些溫柔。

闞焱軟軟的，這些天壓在心口的悶意消散了些許。

「失眠了？」醫生說過，江寒經常服用安眠藥。

「嗯。跟你一樣。」

闞焱笑了一下，問：「在看什麼？」

江寒反問他：「如果在這次特殊考核中，只有牽扯到無辜之人才能破局。你會為了完成考試，繼續這次考核嗎？」

「不會。」闞焱斬金截鐵的回道：「如果牽扯到無辜之人，那就說明方法不對。既然方法不對，就該另謀出路。」

江寒難得又問了句：「那如果沒有其他路呢？」

「害了無辜的人，我會寢食難安。如果失去了這一顆果子，最壞也只是抱憾終身。可人生的路很長，容錯率很高，不是所有的果子都要抓住，我還可以找到其他的果子，不必為了這一顆，換得一生愧疚。」

眼前是廢墟靜謐低矮樓屋，身後是帝國霓虹四射的燈光。

好似都很祥和，卻都充滿了危險和算計。

許是午夜多情，闞焱忽然想到了田銳，那個他沒能救下來的男孩子，少女失蹤案受害者田小雅的哥哥。

系統：【你是不是把田銳的死怪在了自己身上？】

闞焱收回看著江寒的目光，低眉不語。

【你還想著讓他安慰你！告訴你吧，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了，嘲諷你兩句還差不多……】

「闞焱，其實就算你不去競技場，他還是會死的。」系統熄了聲，闞焱再次看向「不會安慰人」的江寒。

「他寫下那兩個字，就說明他知道你會去救他，而他從未怪過你。」江寒努力忽略對方的目光，繼續道：「斯人已逝，活著的人就不必過多煩擾。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找到那些女孩子，這樣也算是……」

「你在安慰我嗎？江同學。」

江寒躲避的有些倉促。

闞焱早在江寒開口的瞬間釋然了，但他還是很高興。

「做事要有頭有尾，我們還沒把壞人繩之以法，還沒給受害者一個交代。如果就這樣走了，我相信江同學你也不會甘心的，對吧？」闞焱站起來，笑容奪目，「我已經跟教官請過假了。所以明天我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將那些被敖峻藏起來的女孩子找出來。至於艾爾斯那個雜碎，我收集過他很多黑料，想要一舉推翻他不難。」

原來他早就想好了一切，他該知道，闞焱從來不是懦弱無能之輩。

江寒怔怔的看著他，半響才道：「你好像總是這樣子……很天真。」

闞焱看著他，眼睛亮亮的，「江同學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江寒又不說話了。

「那就當你誇我了。」

「你對田銳他們，是出於同情心，還是別的？」